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礽储从初初那会儿便打着翎雀仙力的主意,她虽晓得这个心思,却不知他如何用她的仙力。俟他将自己封在六芒台中央,并令黑雾取代琉璃珠的纯正后,方揣摩出他的心思。礽储是先将亦正亦邪的珠子蒙上阴暗,窃取她的仙力后,致使天生横祸。
这个法子倒轻松,他只在一旁看着,不用动片瓦之力,便享其成。
台前的人将心愿达成,却不似如期高兴,沉音与她道:“琉璃珠承不得恁样多的魔气,倘若以翎雀的仙力勉强涤荡,袖袖你晓得会怎样的罢。”
她默了默,娘亲同她讲过这个后果,四方的妖魔会因此受了不安,抱做一团起来闹一闹罢了,只需要玉帝叔叔派几枚大将来拾缀了就能了结,便又挣扎地回了句:“你以为你能得逞?”
礽储笑了笑道:“哦,那便试试看罢。”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回(二)六更
玉袖不晓得自己被困了多久,只觉得身子里的气力被一丝一丝剥离,分外痛苦。
人于死前总是想的很多,想念孩提时,在娘亲怀里撒泼打混的时光,想念做错事得了阿爹的一顿柔鞭的时光,念想师父责训她时端出的花样百出的手段。一件一件一桩一桩,宛如时光机般穿梭在脑中,欲罢莫能。
然有一个人她不大去想。
她的心上人。
自玉袖懂事起,似乎便同凤晞形影不离,大多时候各做各的,聚首在一处也不若是闲着嗑话发发牢骚,着实精彩到能可圈可点之处的,倒从来没有过。反被满心的情伤全面覆盖,就如那一树回不去的斑斓花朵,冬夏至来,付之一炬。
她时时刻刻回忆着从前,却鲜少将凤晞想起来,她以为此生此刻再不能见到他,思念再多,也是替自己添加遗憾。便于百般疼痛中,回忆些旁的物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是,她越不愿令自己多想,眼前迷迷澄澄立在阳光底下的,偏偏便是他。
偏偏被阳光似的厚掌拂着脑袋,轻柔可嘉,眼中不争气地留下清泪,耳边得了一句真切得不能再真切的话:“袖袖,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忽然明白了许多,那一场熊熊大火,他怒气冲冲地喝令靜霓不能死,不准死,无非是不晓得她在哪里。她突然没了身影,能晓得这桩异事的来龙去脉之人,非靜霓莫可。想必凤晞甚懂这个理,即便靜霓要死,也得将她的下落告与他,如若不然,任何一星半点儿晓得她下落的机会,他也不能放过。
她那日纠结了许久的心结,也根本是一个活结。她一直以为凤晞不信任她能同甘共苦,承下许多重担。其实,她也一直不信任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
他若当真拿性命来爱自己,当初他逼着他离开自己的时候,撕心裂肺的情感,决然不比她独自哀痛的少,却是她一味自私地怪着他,以为他不了解自己,自说自话地替她安排一生的平安乐喜,他自以为她会快乐的平安乐喜。可其中拿得起,却放不下的钻心之痛,她没有考虑过。
她下凡一遭,经历了红尘里的是是非非,看尽了人间的爱恨情仇,然轮到她自己那一关是,却实在看不透,果然,但凡沾惹上情字,是仙是凡都要摔跟头,任谁也莫能参透它。老祖宗定下情劫的规矩,定得十分英明。亿万年来,真正过得了情关的,其实屈指可数,她不若是过不去里的神仙中,一粒微小的尘埃,却总自怨自艾,小气之甚,教旁人晓得了,不知会不会贻笑大方。
玉袖醒转过来时,已然身处墨玄之外,适才见到凤晞的幻影,怕不是幻影,正是她的心上人将她救了出来。
然礽储的计划没来得及制止,四海奔呼,八荒战狂。九重天黑雾森森,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将整片青天吞噬,并慢步逼向大地,世界陷入一派腥风血雨之中。
因失尽修为的由头,玉袖只得将身子懦懦挨于枯树旁,将眼睁了睁,黑雾之中,红艳艳金灿灿的身影分外显眼。她将凤晞手里揣着的圣物仔细凝了凝,想起了岁寒神器,便揉了揉眼,仔细辨了辨嗯,确然是岁寒不错。
她从失而复得记忆里掏了掏,便记起这岁寒神器,乃是不折不扣的上古神器,神乎其乎之处,便在于它的变化没个准标。譬如你想令它是一张追日弓,它便能追日,想令它抵过轩辕剑,它便出神入化,无坚不摧。
拿一句话做个梗概,天下神器它能变着玩儿,就怕寄主不晓得怎么用。
但这样的圣物,却是需要拿魂魄祭献与它的,凤晞既开祭了它,他的三魂七魄便会一点点被消磨,想要捡一条命,除非将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