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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晓得两位是怎样进展的,昵称变得这样快。
当然,韶绾听得这么一声情深意切的呼唤,猛然将头转了转,对上日日相伴,却能朝思暮想的面容,将嘴角的笑意化开,放开手里的辔绳,光似得冲过去。嗯,照一般性的情节,韶绾这么个冲法,定然是要撞上人的,倘若这是一本爱情戏子,这一段又讲的是风月段,这个撞字便堪堪成了一个抱字,如此天似有情,真爱无价的一抱,定能博得许多感动的清汤水。至少玉袖听着这个冲的势头,不抱一抱才怪。
想不通韶绾是个多么内敛的姑娘,乾坤一扭地将冲的势头于伍月跟前两步刹住,被冻得两股战战地站在心上人跟前,不晓得说些什么。
倒是少年英雄将脑瓜搔了搔,冰雕似的五官自瑞雪祥日里,渐渐融化,微微红的薄唇张了张,声若孩提:“我明日出征,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不能再与你一战,你若还在这里射猎练武,记得多穿些衣裳,我窃闻后面几日的风雪徒然增多,甚需小心。”
她木然将脑瓜点了点,却仍旧将喉咙哑着,她的肚腹里实则有许多话想同他说,但又因太多,不晓得从哪一句说起,便有些手足无措,将四肢死命搓着,心中暗暗发急。
一时冷场片刻,他却低笑一声:“你若没说的,我便走了,若我活着会来,再约时间一战。”说完,深深对了一眼,拉着与雪骢缠绵的黑驹,作势要走。
却被韶绾拉住了衣角,他住了住走的趋势,回首脉脉将她望着。
有些姑娘到了紧急的一刻,大多不能说些理智的情话,倒是能说些欠抽的废话,如韶绾便说了这么一句倍儿欠抽的话,“呃,你要活着回来,你得死在我的剑下。”
他将表情呆了一呆,想必有想抽面皮的冲动,但静默半晌,只笑了笑:“说的对,我得死在你的剑下。”遂上马拉辔,扭头便跑,跑得不留余地,连黑驹的头也不让转。
情景到此,对话定然会结束,尔后各奔东西,你打你的护国仗,我做我的金吾娘,彼此也没什么重要的约定,便再不能联系,乃至于抱着一个天大的憾,将终身了账。
韶绾却甚懂理,她想对伍月表个感天动地的白,又怕表了这个白,人家却没那个意思,那便是她唱了个独角戏,单相思人家大半年,日日夜夜捧着心儿相思,挂在嘴皮子边念叨。这桩事需问一问她的贴身婢子,婢子表示要听得生老厚的耳茧了。总之,煎熬又甜蜜地思念人家,却得来一声对不住,她觉得丢脸不算什么,只不能得到这份感情的回应,她很有些不甘心。
是以她决意不能再拖,再拖怕两人要生出什么幺蛾子,便生生毁了这一段情,需三鼓勇气,向他表这趟子的白。
伍月奔至半路,便被一声声小伍小伍的深切音儿唤住,他将辔绳拉了拉,住了马蹄,将头一扭,便见丽红的披风于白雪中缱倦翻滚,雪骢同茫茫瑞雪融为一体,她似天降的九霄仙娥,冬霜披霞的脸颊晕开染料似的红,娇喘着盈盈展笑:“小伍,你此前说,英雄情结使然保了我一命,虽不需涌泉相报,好歹说一句以身相许的门面话,但我认为以身相许这样的话,全然出自一片真情,不能当作门面话来说,而如今,我便想祭出一颗真心将这句话同你说。”
看着有些呆滞的他,匀染了红霜道:“小伍,我将绾绾交给你,你愿不愿意接收,好好护她一生。”
呆滞的人吃了片刻的惊,没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垮下的面容令韶绾心里突突一沉,以为她表的这趟子白,十有□要白表,却听他叹息一问:“绾绾,你晓不晓得自己是谁?”
他说这番话时,玉袖便自心中传来一阵噗通声,他果然是晓得韶绾的身份的,头里所有的巧合,便不是字面儿上的巧合,乃是暗布阵疑精心设计过的巧合。他打从一开始,便相中了韶绾的身份,是别有图谋。
但年少的韶绾颟顸,全被一腔满满的深情冲昏了脑瓜,她只茫然道:“啊?”
他费劲将一抹笑于忧郁的脸上扯开:“你的养父没有告与你,只因时间未到,也罢,若我说要娶你的条件,需你同我去楚国,背井离乡,你也愿意?”
因风雪呼啸彼此撕扯的缘由,她没能将养父一辞听得分外清楚,只皱着眉思忖,自小无母,只得一位慈父,这位父亲在她的心里有着一座不可摧崩的伟岸雕像,若说要毫无留恋的割舍,她却不能。
伍月拽了拽辔绳,轻轻低笑:“绾绾,再考虑一番,待我凯旋,你若还愿意,我便来娶你。”
她展露惊人的绝世笑容,同样答了一声好,意义却截然不同,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