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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倘若本仙不纯真,世上便没有纯真的神仙了。
为了配合禾寻灿若桃花一般的笑容,她便也应景地笑了笑:“确是,确是,本仙分外纯真,分外烂漫。”
说完此段,正出古道,于暖暖金轮的照耀下拐了个弯。耳旁传来几声擂鼓般的嬉闹,估摸是五六个孩童冲来的势头。玉袖一个没把持住,便被带倒。奇怪的是,倒地的瞬间便觉得脑袋重得很,背脊凉飕飕的,她心中的豁然一个响亮的嘴巴子,顿悟自己怕是晕了过去。
兴许因方才高兴过了头,岔了神识,眼睛这么阖上一瞬儿,不意教几个熊孩子撞倒,顺势令黑眼蒙了一蒙,待神识转回,眨眼便见绿颐那双灵透水莹的眼眸将自己凄凄地望着。
玉袖很是心虚。
硬撑的精神到底不济,随意将她撞几下,便将精神撞垮了。
绿颐将渡气与她的手抽回,顺道将她扶起来。此番身子底下躺着的乃是一长条红木,她们杵着的是古道后头的一座凉亭。周寰梅树疏影横斜合抱,影影云霭浮动。
绿颐忧愁锁眉道:“方才替你探了探,原以为将养两日已经元气转回,却还有大半徘徊在外头。既然还未将养好,却硬撑着大半日不说,更接了阿寻之邀出来散步,你真能拿自己的命玩笑。”
听这一声愁然婉转中带了些幽怨责怪,玉袖愈发歉意。她晓得自个儿的身子不大中用,却不知不中用到这样。她本斟酌再不济的身子,散个步看则个景致,倒不是问题,不料看着看着将剩下的元气给看去了。
绿颐说她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这话也有些参差。她头里刀山火海都去过,梵境阴司也闯过,诚如她恁样皮厚命硬的,从未出过大差池。所以,丢了些元气的事,她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倘或因这个小事,婉拒禾寻一番盛邀,她觉得过分矫情做作。
玉袖不是什么巾帼姑娘,但也不娇柔,既然将两人视为深友,凡事便要多顾虑他们的境遇和心情,至于自己的事便权搁一旁再说,乃是待友之道。
玉袖想了想,终究是她教两人操心,不好搬出什么大道理分证,寻思大哥在爹娘面前装乖认错的表情,先要将头低一低,再将眼皮往下拉,死死瞅着地上,不时再拉起来觑一觑爹娘,在不意觑一觑的这个动作中,要将嘴巴瘪着,显得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诚恳中带了一丝委屈,那么即便爹娘想罚得重一些,见此服软状,怎说也要减去一大半的体罚。
玉袖学着调整语气道:“诚然是我错了,真真对不住,劳你们担忧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正想再对禾寻歉然一番,却发现自睁眼开始,便没有见到这条巴蛇,她默了默,讶然想他该不会寻郎中去了罢。
她尚在半空中讶然,绿颐插口道:“阿寻替你找大夫去了。”
真是条有情有义,又贴心的巴蛇,魔族的人能细致到这样,她头一次见着。绿颐眼光真是好,禾寻是魔族里万里挑一的男子,值得托付终身。
思此,玉袖回过方才那两句话想了想,绿颐方才叫他什么来着?
她在心里啧啧了两声,绿颐这厢对禾寻的昵称改得也迅猛,忒简便,忒顺口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总算与主动前卫沾边儿了些,她热泪盈眶。
然则她浙派热泪还未将眼眶盈满,越过悠悠浮光,不远处,禾寻揪着一个花白胡子,满脸褶皱的耄耋老人飞也似地奔过来。
她远远看去,那位老爷爷被他猛然一捉,并这样飞也似地奔过来,脸色铁青,吓得也不轻。
想必此处寻个郎中比较困难,教禾寻好找,一旦找着,二话不说将人揪来的可能性极大。
为了她的身子,禾寻丢了惯来的彬彬礼仪将人拿来,她甚感动。
凉亭里还有些百姓,禾寻拖着老大夫却甩来一股劲风,令所有人将头往玉袖这里偏了偏,她感到几十双眼眨巴眨巴将她望着,回头笑道:“哈哈,清风怡人,方才是偶然小风,我朋友跑得急了些,扫大家雅兴,对不住。”
她这番致歉显然份量十足,齐大伙纷纷又观赏梅花去了。
眼前的禾寻却将她望得紧,谦和的脸面看不出焦虑,需细细观察方能见秀丽的毛孔皆披上一层晶亮剔透的虚汗,他跑得也忒急切了些。
老大夫抖扒抖扒地挨过来替玉袖切了片刻脉息,将白眉间的壑纹挤了挤,勃然大怒:“这姑娘身子好得很,你这小伙儿却似赶扑断头台般将老夫急巴巴抬来,是甚意思。老夫的医馆每日有百来号人候诊,你这番动作直教一干人医药延误,倘或有个好歹,教老夫何以担待,小伙子委实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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