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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了花苞,瞬间绽放,漾了一心田的花。
这突忽其来的感觉美好得不真实,头一次他竟觉得有些害怕。是以他带着姑娘着地后,便仓惶逃离。
此后的日子里,灼灼红烛爇短檠,耿耿寒灯思长卿。他夜里辗转难眠,心里头一直想着三个问题。第一,不晓得那姑娘有没有受伤。第二,不晓得她受伤好了没有。第三,不晓得那姑娘姓甚名甚。最后的那个问题,令他一直有些后悔。
明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见徒儿整日恍惚,仙术疏忽,便敕命他抄了一遍《妙法莲华经》。明泽本以为他不过到了青春期,有些叛逆,并着白日里头做些不着边际的梦,只要在学业上严他一严,便能将他扳过来。但一日后,他呈上来的抄本很不像样,横竖撇捺折,统统错位。明泽这位不怎么火恼的仙,对着这样的他,便很火恼,三日令他吃了闭门羹,这件事便传到他父君耳朵里了。
凤君晓得他又犯了老毛病,跟着气喘大发,怒其不争,将子不教父之过等教义都搬了出来,还是没能排解他,教两夫妻忧邑得要命。
后来凤君察觉到自己的儿子这样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整个人似丢了魂的形容,同他初初见他娘时的境况差不多。凤君觉得在感情上,神仙和凡人大抵上都是这样的,便撺掇他娘去探一探口风。也便是这么一探,果然探得半丝情都不错的。
他娘听他一番脸软的陈词,他口里说的姑娘,大约便是隔壁轩辕丘的玉箐水君一家子。
因昆仑山方圆千里,除却玉箐水君家的姑娘,便再没这个年龄,这个身高,这样好皮相的女孩了。
他们三番四次托了熟仙委婉地问一问玉家那琼闺绣阁里的姑娘,有无婆家有无对象诸诸。喜出望外的是,姑娘还小,确然不懂情爱为何物,自然没有对象。她一双爹娘将她视若珍珠,自然也没有将她随意许给谁谁谁。但忧虑的是,这位琼闺绣阁却不是一般的琼闺绣阁,乃是个样貌端庄,行为却乖张的琼闺绣阁,于顽劣上大抵不比自己的儿子差。
凤君夫妇晓得后便又厚实了那层忧邑,觉得儿子的脑瓜开了窍,红鸾星不负众望地大动干戈了一回,乃是好事,可凤族亿万年来不论男女皆为天后。
且介,如今的凤族里头,不论直、旁两系,除却自己的这个儿子,旁的男凤一个没有,女凤不若还没生,便是已远嫁。凤君左算右算,一番精确的较量后,终于幡然觉悟到,不拘他如何算,将来的天后,怎么都该轮到他儿子的头上。那么眼下这段稚情,是该断还是该纵,凤君便犹豫万分。
他妻子便同他做了则分析:“倘若现在将这个缘分掐断,怕不用往后想,眼下孩儿的鬼样,便能毁了他。倘将这个缘分延俄些年岁,能成功跨过天规这个障碍,能挺过数万年感情的瓶颈,便是拨云见日,花好月圆。倘过不去,便是他俩没这个缘分,最起码这几年,两个孩子过得甚无拘束。”
凤君觉得很有道理,便做了主,将这桩事同明泽婉转地提了提,想将玉家的姑娘也带入其门,让两人做个伴,一同学习。
但按明泽的门规,却颇有自己的考量。
他籍着玉箐替他女儿摆成仙宴的名目,明察暗访一番后,觉得玉家姑娘委实乖张,却乖张得有趣,很讨他欢喜。期间明泽还替她掐算了命盘,中间亦有个不得了的情劫侯着她,设若她没个护己的纯厚的仙力,继续混账下去便只能在这个情节上栽跟头。明泽认为有必要替她挡一挡,便收了下来。
凤晞多日受相思折磨,叫他娘开导后,才晓得自己对那姑娘种了情根,又晓得师父收了那姑娘做自己的同窗,他的一颗红心顿时成为倒计时的定时炸弹。
他任凭狂风将自己吹去长留,在百里漾粉的杏花林中,玉家姑娘正描画,表情认真,时而皱眉,时而撅嘴,没入心田的红豆茁壮长成相思树,拂开挡眼的杏花。
他缓缓迈向她,挂起媚比晴阳的笑道:“玉袖,你是我日后的师妹?”
此后三万年,他们从未分离过。
因玉袖平素活泼顽劣,他便只将性子拘得更严谨宽厚,去迎合她的活泼骄纵。他认为只要她过得好,便是生生改了他的性格又如何呢?
他四万岁那年终于升为上神。既是上神,飞升的天雷更是比一般小仙强了数倍。昆仑山被数道比一个拳头还圆实的滚雷击得万里焦土,焦土里头安了家,落了户的地鼠们各个成了黑里香。除却冲鼻的焦气,昆仑山内竟还能闻到一阵阵飘香肉味儿。
他真真成了一只浴血重生的凤凰,拖着被天雷劈去一半血肉的左腿,巴着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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