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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意。”没待阿爹脸色变一变,缙文扯着他的袍子,在耳边支使了个招数。
玉袖听此言后,实则发懵了。头里听缙文和娘亲不让自己往九重天里蹦,她兀自在心里头纳罕,是个什么样的缘由,能教他们将自己藏得恁样严紧。今日便端端将这个缘由碰了个正着。
天帝确然不是个善茬。
但在天帝面前,她少不得装一装矜持腼腆。
玉袖平素在外亦会跟着大哥拘几回礼,但在天帝跟前的这一遭儿拘礼,教她心里很不中用,拘得分外幸苦。
天帝却又埋怨道:“婴华初初来那会儿,倘进了本君的仙门,决然不会只叫她生得一个姑娘。”转眼与阴谋鬼测完毕的两位道:“这便是玉箐不是了,没教婴华将身子养好,须知女儿家是要放手里捧的。”
咳,差些将这宗古迹儿给忘了。据闻娘亲初初从东皇那处被请来做客的那会儿,天帝也相中她了。但天路迢迢,祸福不晓,娘亲同凌霄殿犯冲,独独躺在黑水边边儿,方转好身子。自此识得了阿爹,便也生了一段长情。
玉袖将这段缘起溯了溯,觉得天帝今日的一说也很合乎情理。
只因那种娶不到心爱的女子做老婆,便要娶心爱女子的女儿给他儿子做老婆的心里,是天下男子很普遍的心理。
阿爹再复拱手,铺开笑道:“玉帝说得诚恳,臣下却不好立时予个准,还望与婴华通个信儿才好。”
天帝捋着须儿,皱眉凝想,半晌点头道:“玉箐说的甚是。”复拍了拍玉袖的脑瓜子,笑道:“多来这里走动走动,改日与你见个小哥哥。”
玉袖胡乱满口应承,阿爹与缙文再与天帝打了两回太极,殷勤虚套几句,方将天帝支走。这一双祸不单行,才算有个开交。且从此以后,倘若没甚着紧的事,她便也不再往凌霄殿奔,倒是缙文朝轩辕丘奔的次数愈来愈多。是以,爹娘便于园里头,新漆了座新屋,好方便缙文不日住上两天的落脚处。
玉袖收回远去的神思,傍今再瞧一眼凌霄殿,却恍然隔了一个世纪的光景,无端生出些愁绪。
得至天宫,守着南天门的两枚天将精神抖擞。凤晞觑了觑身旁的面脸愁苦,咳了声道:“是不是需要知会?”
她摇头,倍感桑田地叹道:“许久不入凌霄殿,遇到熟人有些感慨罢了。”
天将远远就见一仙一人亭亭踱来,方要做一拦,瞥见一仙脚下仙气盛瑞,定神朝她面上看去,皆教身形僵住,朝她打一恭:“见过上仙。”
玉袖笑了笑,蔼道:“都是老相识了,不必这样拘礼,本仙今日寻一寻缙文,你们继续当值罢。”
他们干干一笑,岔开挡门的银戟,给玉袖同凤晞让道,十分懂礼数。
小仙童是新近从南极仙翁那儿调来的,在玉袖身后瞧见这一幕,心生奇怪,把门的天将素来严谨,竟将双眼一浊,没仔细拦下那凡人。
他尾随其后,试探着径直而入南天门,却被挡下,便心生了些不服,臭着脸问道:“方才那来路不明的凡人你们怎生不拦住,反倒来拦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神仙!这是什么道理!”
一天将说:“你是新调来的罢,不晓得前头带路的是谁罢。”
小仙点头。
另一天将说:“她是出了名的不好办的神仙,上回我新来南天门当值,便将她做拦。谁晓得没几日后,我家那头白虎断了一根尾巴,折了一只耳朵。”
一天将说:“我算供职久了,她小时候也就这么大。”他伸手到腰椎比了比:“瞧着挺柔弱一姑娘,那回我也拦了,我娘稍来信儿说,有一小仙娥将我家那只毕方的毛给拔了,就剩光溜溜的疙瘩皮。”
仙童将视线伸向远方白衣云裳飘扬的女子,双眼顷刻充沛着不朽的敬仰。
另一天将叹息道:“且上头交代了,这位上仙要做什么,一概由她先做。”
仙童不甚理解。天将探头探脑,见周遭幽静,拉住他往身侧靠了靠,低声说:“我同你说,那是件挺轰动的大事,大约不过三百年罢,还牵扯到昆仑仙山的那尊贵的一族”
仙童愈听愈有精神,愈听愈有感慨,晓得来龙去脉后,他悲天悯人地一叹,念着一首伤情酸诗,酸溜溜地走了。
南天门内,脚下云霭浮动。各宫各殿恢宏俨如成群结队持着笏板的耋耄老仙,陈腔滥调地端着架子,万年不变守于九重天阙。
倘若要同旁人介绍天宫,玉袖便会如此形容。她一直很钦佩自己能给天宫寻到这么个恰如其分的比喻,为此她十分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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