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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么他们的处境便岌岌可危,正被一群青白蛇前仆后继地追。
玉袖跑得有些喘。
她一面喘气,一面问禾寻:“你是活了万儿八千年的巴蛇,却不能令它们住一住,这是个什么道理?”
禾寻摇着黑扇,脚登云烟在她身旁腾着,和气道:“嗯,大概是因为种族不同。”气定神闲地合上扇。
玉袖大喘
逃至大半,分二路深入。玉袖行至茂林腹地,两旁是郁郁青葱,蜿蜒黄土。但见众人口中的仿青龙塔,壮约百人拉手抱合。
她正回忆方才在岔路口,如何被凤晞一把捞走,同禾寻绿颐分道而行的事故,却见前方巍峨青塔后,转出一名带着狐狸面罩的姑娘。一股仙泽绕身,竟也是个神仙。玉袖琢磨着她那顶狐狸面罩,觉得很是眼熟,想起小时候同三舅舅成日傍一处,好似有这么个拖油瓶老粘着她时,耳际萦绕一曲荆蛮边塞的牧曲,身后不见百蛇踪迹。
玉袖再皱皱眉,御蛇此类术法她从未见过,便是师父老人家闲来无事,跑下来将她救一救,大约只能将它们一道毁个干净。倘若想将它们纳入麾下,多半是远古仙帝或神族一类的能人方能做到。
玉袖正想不起的这顶狐狸面罩,巧不巧便是远古白泽一族的裔胄,白泽酉。白泽一族生来能晓得身旁的祸福旦夕,泽酉路过青塔,正是晓得陈国有大难,特下届助一助。也亏她近日闲得慌,用太上老君的金丹炉炼了几颗她以为该是救人的丹药,想下届吊一吊人命。只是命运这东西委实悬乎,遇上了她从小说不得喜欢也谈不及讨厌的人,轩辕氏玉箐家的小姑娘,玉袖。
凤晞整了郁金长袖,礼仪周全作了则揖,口吻分外淡得很:“多谢。”
他此番谢,便显得不够诚恳了。
狐狸面具上用一笔朱红勾勒了两条曲线,算作一对狐狸眼。透过这顶罩子,玉袖却觉里头的人目光炯炯盯着她:“轩辕丘的翎雀?”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也是晓得这处地要发大难,特地前来救一救?”又喃喃了一口:“但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玉袖方才被蛇群逼得气喘,又被泽酉一身熟悉的着扮逼得回思得急恼,只听得对方将自己名讳严肃一吼,心口一个扑腾扑得有些抽。泽酉往下的话却没听,她只觉得有些讶然。她丢了的记忆里头,究竟发生过怎样难以启齿的掌故,竟叫个没名头的小仙,却也将她认得分外清透了?
她晓得,九重天阙这块宝地儿,乃是个好闻不出门,坏名传千里的地儿。她决然没有闯出譬如远古神坻射日斩魔那般功绩的本事,便只能捞得个偷天换日,九州分甭的坏名角儿。
玉袖顿然心惊,这却也不是不可能的一桩馇儿
泽酉的心上人乃是玉袖的三舅舅,但小时候那两位从来似一对连体的黄白鸭蛋,她跟在后头遭到心上人的挤兑不少。但泽酉体谅玉袖的心肠不坏,且分外照顾她些,便有些忧然道:“你两百多年前的训饬还没尝够,傍今下凡是想找罪受的意思么?”话毕,将凤晞轻轻一望。
玉袖懵然,还没搞懂。
泽酉本着一双儿女两情坚,休得棒打鸳鸯作话传的理儿,不能直截将玉袖绑回九重天,免教自己落了旁人口实。却又敁敠着思忖,若说要替她批八字,大约不能教她信服,不如将谶谏化首七言同她道:“碌碌樗栎还似兰,翩翩文堇怎掩哀。天赐秦仪招人觊,堪怜俊秀遇土埋。你还是回九重天避避难罢。”
玉袖反复将此言推敲了两遍,因她头里将学业弄得很不像样,此番便也推得更不像样。此言左右也是说她前途堪忧,需回爹娘的羽翼下躲一躲难,但她以为此举很没有道理。这便譬如你要做一件相当着紧的事,却晓得前方多桀,便不去了么?又譬如你晓得手头上做的这桩馇儿没好结果,便也不做了么?人之初初诞生,注定一世历生老病死,活着,享受的就是一个喜怒哀乐的过程。
玉袖一面钦佩自己的思想委实超俗,一面打腹稿,组织个婉转的语言拒绝泽酉的好意,表明她的决心。凤晞抢了一步挡在面前,愁眉忧问:“姑娘的话关系厉害,望乞明释。”
泽酉凉凉望了他一眼,退了一步,狐狸面罩上的那丝细缝眼狐光凛然。
凤晞冷了脸,抿嘴不悦,想再做个诚恳的询问。玉袖却将他打断:“身为神仙,呃,上仙,呃,很神的上仙,救死扶伤,平定八荒,乃是本责。即便”她卡了卡,思索了一阵:“即便有些小伤小病,那也是,虽疼犹荣。”这番话虽说与她的本性有些出入和瑕疵,但这番话多么气概。她觉得这是她万八千年来,最义正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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