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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毛钱。
到了91年,这里已经开始像个城市了。矿务局五队改成了五建公司,我们到处盖房子,没有停过工。工资也涨了,我每月能领300多块。
1996年春天,要建实验小学,又是我们五建包下了。在往楼顶上坡板的时候,有8个人站在坡板下面,用木椽往上顶着,喊着号子往上顶。那时不像现在全是用吊车。上到一半时,坡板猛地从中间断裂,站在中间的人被压在了下面,我站在外边,断裂的坡板砸住了我的左手,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掉了下来。站在中间的工友就没有这样幸运了,2人当场死亡,3人重伤。
那时,我年龄也大了,五建公司领导找我谈话,让我退休,答应给我一套房子,每月还发50块钱。我跟我老婆商量后,就退了下来。
1999年,五建把我们住的平房拆了,盖起了四个单元的六层楼房,我要了四楼,60平米的,有厨房、卫生间、客厅和两个卧室,住了进去,我跟我老婆都流泪了,老婆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能住上带马桶的房子。我和我老婆经常出去散步,走在路上,感觉特别自豪。我们尽情享受着市民的生活。也是在这一年,五建公司改制,全让退下来的职工买断。五建公司一次性补贴了我3万8千多元,房子归我。
2001年4月份的一天上午,我吃了几口苹果,嚼的不是很碎,噎了一下,一直干咳不停。我和老婆去了医院,医生开了单子,让做胃镜。后来检查出是食道癌,我吓坏了。之后我做了手术,化验完病理,医生说是良性的,没有扩散,我才不那么害怕了。住院这半个多月,一直是我老婆在照顾我。半年过后,我好了,我感觉到比不做手术还硬实。
我对老婆说,你也做个化验吧,花钱买个放心。她化验完回来,脸色慌张,医生说她是结肠癌晚期,做磁共振,显出已转移到肝上,肝上有很大一个肿块,癌细胞已经快要把肠子堵住了,弄不好活不了一年,让她赶快住院动手术。
打这儿以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停地看磁共振透视图片,边看边摸自己身上,她总感觉肿块变大了。她脸色蜡黄,没有精神。终于有一天,她瘫倒在了楼梯上,卧床不起。我要她做手术,她不肯,就采取了保守治疗。为了多挣点钱,给她治病,我开始捡垃圾,一天能挣上个10块、20块的。我买回中药,熬中药给她喝。
这年冬天,一个大清早,我出去捡垃圾。我忽然听到有婴儿的哭声,顺着哭声找去,在草堆里有发现一个黄色的手提兜,我四处看,一个人也没有,当时有零下十多度。我打开手提兜,里面是个婴儿,还是个女孩呢!她看到我在看她,突然就不哭了,还冲着我笑。她那小脸儿白白的,嫩嫩的,真像个小仙女儿。我真不忍心把她丢在这里不管,那样,不一会儿,她肯定会被冻死的。
我有点为难,我终究还是把她抱回了家。老婆见了后,喜得不得了,把她放在自己身边,说总算有了个孙女儿,叫她‘小妮儿’。可在喂她奶时,我发现这个女婴有点不对劲,从上嘴唇往外漏奶,肯定是他父母生下她时,发现她是唇裂,把她扔掉了,幸亏让我发现了,要不然可能会被冻死。我们老家管唇裂叫兔唇,也叫‘三半嘴’。老婆给小妮做了很多片尿布,各种大小的都有,还做了两套棉衣。
临近年终时,我老婆还是走了,我想他主要是精神垮掉了,医生如果不对她说病情,可能她去得也没这么快。她临走前一直把小妮儿放在枕头边,盯着她看,眼睛一眨不眨,一滴泪从她左眼角顺着脸慢慢儿滚了下来,不说一句话,我知道她的意思。
年轻时,她一直想要个女儿,老了想要个孙女儿,可惜,都没有实现。如今算是有了个孙女儿,可是有唇裂。做手术肯定要花很多钱,想到自己万一走了,小妮儿就得我一个人照顾,她难过了。
我握住她的手说:‘老太婆,我会好好养活小妮儿的,想尽一切办法,给她看病,让她读书。如果有人来领,就还给人家,如果没有,我会把她养活大的,教育她,把她培养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老婆慢慢转过脸,闭上眼睛,泪不停地往外流,点点头。没过多久,老婆就死了,她免疫力不行了。回老家给老婆发完丧后,我又回到高城。
我带着小妮去看了很多医生,市里的医院基本上跑遍了,都说治不了。唇裂不象碰个窟窿缝几针那么简单,嘴唇肌肉的走向变了,力量分布和正常人不一样。医生说必须去北京做手术。我打听到做这样的手术,要二十多万,我和老婆把以前积攒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要给小妮做手术,现在只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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