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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夏低下头开始玩手指,隔了一会,他才说:“我没有照片。”
“嗯?”沈彦川一愣,继而想到常夏的家庭,心里明白了,只是他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追问了一句:“那个,起码应该有毕业照吧?”
“……我那天没去。同学都不喜欢我,我也没有照集体照的钱,最后就没去。”常夏顿了一顿说,“不过初中毕业,我一定要照!跟你一起。”
沈彦川笑了,他想了想,紧接着说:“那你可得好好学习了,初三要分班,你要是进不了快班,咱们俩就没办法一起照毕业照了。”
常夏闻言瞬间蔫了下去。一直到吃完那顿丰盛的晚饭,他都有点心事重重。
晚上常夏回到家,对于他受伤的脸和手,夏丽云没有任何关心和慰问,反而骂了他几句“手受伤了,也不能耽误明天干活”。常夏木然地点头,快速洗完水池里堆着的碗,草草洗漱之后,钻回了他和周斌的小屋。
晚上倒在床上,常夏想起自己受伤的脸和手,不能让姥姥看到,省得她担心;想到自己糟糕的成绩,只剩半年了,怎么才能考进快班;想起沈彦川的妈妈,跟沈彦川一样,也不讨厌自己,而且她做的饭真好吃……常夏路思乱想了一晚上,感觉刚睡着没一会,就被夏丽云叫醒了,继续新一天的工作。
早餐摊上,常夏正干着活儿,一抬头,果然看到了沈彦川。常夏忙完手里的活,走到夏丽云面前,把沈彦川介绍给她。夏丽云听说对方是常夏的同学,上下打量了沈彦川几眼,常夏看着她的眼神和表情,没忍住又多说了一句“他是我们班班长,成绩年级前十”,夏丽云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她一边热情地招呼沈彦川去桌边坐着等,一边给常夏装了有平时两倍多的油条、馅饼,叮嘱他“跟你同学一起吃啊”,“你没事儿多跟人学学”。常夏点头应了,最后还求夏丽云帮他跟姥姥说一声,这周中午不去吃饭了,学校忙,晚上也不过去了,下周再去看她和姥爷,夏丽云敷衍地答应了。
这一周,沈彦川每天都陪常夏一起上学、放学,他还专门把夏丽云招待他的事儿跟李芳说了,没几天,李芳就交给沈彦川一袋子土鸡蛋,让他送给夏丽云。夏丽云收到土鸡蛋,非常意外,她没想到沈彦川还能想着还礼,对沈彦川的态度越发热情了。
终于,常夏嘴角和手上的伤都不那么明显了之后,这天放学,常夏没跟沈彦川去打球,而是直接去了姥姥家。姥爷的身体又有发病的征兆,这几天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吃得也比平时少了不少。姥姥好不容易喂姥爷吃完了饭,看着剩了一半的饭,姥姥叹了口气。她收拾完剩饭,重新地跟常夏坐到饭桌边,准备吃饭,可愣了半天,也没动筷子。
常夏哄着姥姥吃完饭,又挑些开心的话题跟姥姥聊天。说着说着,常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姥姥:“姥,你和姥爷有照片没?”
姥姥有点意外,但还是点点头说:“有啊,不过都是好多年前的了。”
常夏眼睛一亮,“姥,给我看看呗!”
“好,没问题!”姥姥摸摸常夏的头,站起身往院里的小屋走。
这几年,常夏留宿的少了,小屋也不像过去那么干净了。姥姥走到一个木头箱子面前,从箱子和被褥的夹缝里找出钥匙,打开了箱子锁,她埋头翻找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个手绢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绢包,里面是不多的十几张照片。
有姥姥和姥爷的合影,也有姥姥姥爷牵着夏利伟,抱着夏丽云的照片,剩下的,大多是夏丽云和夏利伟的合影或者是单人照片。
常夏拿起姥姥和姥爷的合影,黑白照片上的两个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姥姥一头乌黑的头发,簇在脸侧,衬得她的笑容格外好看,姥爷眉清目朗,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却满身正气,器宇轩昂。姥姥穿着厚厚的棉衣和形状奇怪的棉裤,姥爷则是一身利落的军装,胸前还戴了几枚奖章,最有意思的是,姥姥和姥爷中间还隔了一盆塑料花,俩人规规矩矩地站在花的两侧,相距大概得有半米。
常夏看着看着,咧嘴笑了起来。姥姥接过照片,拿远了看,隔了一会儿,也笑了。
“那时候,我和你姥爷刚结婚,没几天他就出去打仗了。我在家等啊等,也等不回来人,就跑到南方去找他了。这就是那时候照的照片。你看我穿的那个棉裤,叫大马裤,当年可流行啦!”姥姥抚着照片的边角说。
“姥,你当时真好看,我姥爷也特别帅。”常夏盯着姥姥的眼睛在闪闪发光。
“那是当然的。你姥姥我当年也是村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