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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祈隽藻身边跪了下来,口中答说“是!臣弟等都听见了。”
“你是刚刚从天津和英人会商归来的,你来说说,允准英人在京中成立领事馆,其行可有道理?”
这是不消说的,不过皇帝问话,臣下不能不答:“回皇上话,臣弟此次出京之前,于皇上交派的差事也很是心下惴惴。一来是不知道英人秉性如何,怕言语之中略有冲撞,办砸了差事,有负圣上相托之重;二来嘛,臣弟幼年所学,皆是圣贤之道,深以外夷不经教化,未知礼仪为耻。”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待臣弟到了天津之后,与英人相会于天津府道衙门之中,却发觉英人与我天朝虽行容绝不相同,倒也是知礼之人。”
“哦?可有实例?”
“有的。”奕訢回忆了一下,向上答说:“臣弟赴津与英人会商,照例要一尽地主之谊,在饮宴之时,但有提及英国女王之时,英国特使等人与我国人一般,语气中之恭敬之意,臣弟看在眼中,也深以为对方性情肫(音谆)挚,并非心中无父无君之辈。此番从天津归来,出发之时听管驿之人言说:英使入住期间,离开之前,对一众执贱役之下人,也都是恭敬客气有加。可见,英人倒也并非全然不知礼法之辈呢!”
“嗯,六弟说的虽只是细节,却也可以一叶知秋。可见英人并非全无可取之处呢!”扭头看着祈隽藻,他又问道:“祈隽藻,你听见了恭王所说的话了吗?”
“老臣听见了。不过臣以为,这不过是英夷的鬼蜮伎俩,其用意就是在使我朝放开怀抱,皇上不可做那等独坐穷山,引虎自卫之事啊!”
皇帝自小在上书房读书,祈隽藻所言及的‘独坐穷山,引虎自卫’的典故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你是这样想的吗?”他说,“只是听老六说到英人也深通礼法,又曾经向下人表示谢意,在你看来,这些人就成了别有居心,准备在进京之后欲行不法之辈喽?朕让他们进京,在你看来,也就成了自招祸患之举了?”
祈隽藻大吃一惊!
第142节遽尔去之
第142节遽尔去之
不但是他,基福堂中众人同样大惊失色谁也没有想到,皇帝为祈隽藻的一席话发了这样大的脾气“臣,臣焉敢做如此之想?臣……焉能做,如此之想?”
“既然这样,你又不是英人肚子中的蛔虫,你怎么就敢说英人此番进京,是要有不法举动的?”
祈隽藻一句话说错,给皇帝抓住了把柄,追比不休之下,弄得老人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一口气上不来,哼了一声,在御座前萎了下去
众人赶忙上前,便是皇帝也有点慌了手脚。处置大臣便处置,激得对方昏厥于御前,旁的不提,身为上位者,处事‘严酷’二字怕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犹不算,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前情不明,人人都以为祈隽藻国家元老重臣,因为劝谏君上失德,忧虑沉痛到这样近乎五内崩裂的程度可见天意难回,人心涣散若是处置不好的话,帝统纵不至受到影响,也是流言纷起,于自己践祚以来一力推行的新政全无半分好处再深一步,怕是前事尽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皇帝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已经落到这样的程度,不如就让一切事全都敞开来吧一念至此,皇帝硬起心肠,待祈隽藻挣扎着爬起,第二次跪倒,他继续问道:“祈隽藻,你身为军机首辅,本有辅弼朕躬之责,今日之事,你意图令朕朝令夕改在前,大放厥词,咆哮君前在后。朕问你,这都是所为何来?”
“皇上,老臣从无不谨之心啊只是,领事馆之事关系到我天朝礼法、百姓小民愚钝之人,更且英人从来狡猾多变,得陇望蜀之下,必以为我朝为可欺之民,……”
“什么叫可欺之民?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天朝是可以任由英人欺凌的吗?”皇帝真的动了火气,声音越来越大:“要是照你这样说的话,朕前些时日所作的准备,命恭亲王赴天津办差的时候,你为什么始终不肯进一言?今日英人进城,你却就领事馆一事喋喋不休,这就是你身为军机大臣当为的吗?”
“臣秉性荒疏,原不敢推诿责任,只是臣以为,允准英人入京,本有皇上文治之功其深意在内,让英人借机领略我大清风貌,彼时该等夷人身受教化,当能够改恶从善,也是可行之计。只是,在京中设立领事馆,到其时,英人招摇而过,于城中有我天朝小民发生纠纷,我方拘于外臣之名,便是有司也甚难决断,到那时,必然伤了京中小民之心啊。”
“真正是高论”皇帝冷酷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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