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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点点头,以示服从,才被放了开来。我整整凌乱的灰布袍,拱手笑道:“能替秦小姐做牛做马,小生不胜荣幸。”
秦蓉横我一眼,忽的换了副神气表情,清清嗓子负手道:“从现在起,你们要叫我秦公子。”
我迅速扫了眼她身上男装,视线滑过她微凸的小腹,凝在她略带英气的眉毛上:“我们?”
身后飘过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不错,在下已同秦公子商量好,此番护送,你我二人共担重任。”
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我粲然一笑:“夕寒兄,原来昨日涵院一行,兄台并非一无所获嘛。”至少骗得了秦小姐——哦,秦公子的信任。
气色焕然一新的柳夕寒哈哈一笑:“卞仁啊,你还是这么可爱。”
我暗中剜了柳大侠一眼,瞧了瞧床上睡的正香的忆卿,回头压着嗓子对秦蓉笑道:“不知秦公子此行,是想去何处?预先告诉在下,在下也好有个准备。”
秦蓉露齿一笑:“寻夫。”
彤云密布,寒风刺骨,人头稀疏的街头,我与秦柳等三人阔步而行。
戏本里,皇帝微服私访,挑的都是烟花三月,江南水乡,风流无比。小爷我一介布衣,好不容易出个行,还是天寒地冻,连遮风挡雪的破轿子破马车都没有,凄惨无比。
我讪讪笑道:“秦兄,就这么徒步去江离苑,风吹霜打的,你不怕动了胎气?”
秦蓉头也不回,拉长了声调道:“皇帝不急,你个太监急什么?”
冷风灌进我耳,咻咻地打着旋,我在风中凌乱。
柳夕寒仗剑先行,闻言放慢步子,贴在我身侧笑:“卞仁啊,别怪兄弟我多嘴,天下最毒妇人心,更何况是挺着肚子心不宽的。卞仁你还是少招惹她的好……”
我一把拽过他衣袖,笑得很邪恶:“莫非昨日遭了秦小姐整治,夕寒兄方有此一言?”
夕寒蹙眉,摇头叹气:“莫提了。想我柳大侠一世英名,竟毁在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手中。”
我挑眉:“哦?”
夕寒恸道:“贤弟有所不知。秦小姐设了个陷阱,本想捉住前来与自己相会的情郎,谁知被我给踩到了……”我心中偷乐,继续听之:“本来被倒吊于树上,本大侠就很没面子了,结果挨了她一下,凶器还是我自己的佩剑……唉……”
我强忍着笑意道:“所以你才答应做她寻夫路上的护花使者,昨晚又不肯让我找大夫?”
夕寒木然点头:“她说我若不答应,便会将我吊一个冬天,晾成腊肉。”
笑声终于冲破堤坝,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
可怜的夕寒兄,她可不就是吃定了你恪守江湖道义,为了千金一诺,不惜卖身为奴?
吃定柳兄的人在前方五步远处驻足,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我俩才赶紧跟上。小爷我不与大肚婆一般见识,更何况她还捏了我在书院宿馆私藏外人的痛处。
话说回来,这个秦蓉也真够阴的。明知夕寒昨夜伤重,需要好生治理,还放任他找到我那间破屋子里去。一来一报偷窥之仇,二来让我落下把柄,她可趁机握住,不怕我不乖乖听她差遣。
收留柳夕寒的日子里,娘常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到秦小姐这样,我才恍然。
也罢,权当花点功夫买个教训,只盼代价不要太大。
可惜,见了混在莺莺燕燕中的那个奸夫,我的美梦立时宫灯般碎了。
琉璃渣四溅,流彩横飞。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阁楼房门那盏彩绘双飞碟的宫灯砸在脚上,那一瞬间,我想起了我娘当初的教导。花街柳巷果然来不得,一来准没好事。当年不过是路过花魁窗下而已,就被披头散发的花魁用茶杯砸中了脑袋。今日不但进了江离苑的门,上了馆中小阁楼,而且还是花魁专用的小阁楼,那小爷我还不被锅碗瓢盆砸成残废?
我深深悔之。
这震耳碎瓷声仿佛不过一抹浮云,榻上的奸夫就着怀中美人的手;将夜光杯中美酒慢嘬细饮而尽;视线方悠悠一转,落到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身上。
我张大眼打量。奸夫臂间绝色,好像不似上个月刚刚荣登头牌,传言淡若白茶那一位。这一位仿佛,忒妖娆了些……
“秦公子?稀客啊。上回你来这里,好像还是年前的事吧?”奸夫目光又在另两人身上扫了一遍,唇角一勾,“这次来还带了两个美人——你是打算,替颜某眠花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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