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第1/4 页)
可是今日的顾欢阳只是笑得清淡如花,温温柔柔地对他说:“你们很般配,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
卓定安像是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忘了说话也忘了有所反应。
陆雅玉也不好这么僵在那里,只得替他“感谢”公主的夸奖,顺便赔罪:“定安前几日染了风寒,眼下得尽快赶去回春堂看病,多谢公主的美意,待定安病好以后,必定亲自上门拜访。”
“上门拜访?”长公主笑了起来,“但愿有那个机会吧。”
她笑得那样轻松,和颜悦色,简直不是从前的那个人。
而卓定安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笑的确是发自内心,没有一点伪装她素来就不是个懂得伪装的人。
可是心里仿佛堵着块石头,更加难受了。
她是真的放下了,一点也不在意了。
陆雅玉见公主都这么表示了,心知两人也不会再有什么可能,只得回过身去拽了拽卓定安的袖子:“走了,看病去了。”
自始至终,卓定安没有开口,而直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才回过头去喊了一句:“欢阳。”
长公主似乎微微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叫她什么?
可是下一刻迎来的却是他深深的一眼,然后她听见卓定安悦耳低醇的嗓音:“珍重。”
珍重,多适合诀别的字眼?
她弯起唇角笑起来,两只小小的梨涡一如当年。
她点头,也对他说了声:“珍重。”
真巧,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
她为此欢欣雀跃,像是童年初次遇见他的小姑娘,芳心暗许,却不知他日的流年暗换。
她静静地看着卓定安转过身去,与身侧那个美好又娴静的娇妻一同走着,果真美得像是一幅画。
这样也好,他的余生会过得幸福平和。
她也就放心了。
卓定安和陆雅玉慢慢地走着,他沉默得像是一株迟暮的大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必呢,明明放不下,却偏要做出和我琴瑟和鸣、恩恩爱爱,你不过是在折磨她,也在折磨自己。”陆雅玉叹口气。
“可是事实证明,她已经放下我了,我再也折磨不了她了。”他钝钝的笑了,眼里也不知是哀漠还是对自己的唾弃。
现在困在过去的人就只有他了。
走过一棵又一棵的垂柳,他知道,将来再不会有一个姑娘愿意锁住时间、站在树下日复一日地等待他朝她走来了。
不论是昔日皇宫里那个站在杏树之下等待他早朝时分昙花一现的小公主,还是如今这个不知在垂柳下等了多少个日夜的女子。
都不会有人不计代价地愿意拿全部的青春时光、美好年华来等待他的擦肩而过了。
终于走到了转角处,只差一个转弯就能到达目的地回春堂了。
卓定安忽然顿了脚,毫无征兆地抓过身去,可是视线仅仅捕捉到那抹青色的身影朝着水面跳下?!
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
河边有人大叫:“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街边的人纷纷跑去看热闹,那青色的声音很快消失在水面上,犹如一朵昙花一现的青莲,带起层层涟漪。
脑子里倏地一片空白,接着耳边嗡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卓定安全身发抖地朝着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狂奔而去,顾欢阳,你要干什么?你究竟在做什么?
跳河?
自尽?
五月的晴天不,是晴天霹雳了。
这几日顾祁忙得不可开交,先是朝臣和太后分别暗示他,秀女们都已经进宫了,是时候往后宫注入新角色了。然后便是淮河以南的好些地区遭遇了初夏以来的第一次洪涝灾害,各地官府都在忙着抢险赈灾,可天灾不比人祸,止也止不住。
最要命的是派去蜀地任职的太子妃之父赵青云,草包到了哪里都是草包,一点小事都搞不定。
各处灾区都已经投入人力物力,转移灾民、开仓赈灾,争取把损失和伤亡减到最小,可偏生蜀地的赵青云手忙脚乱,居然也不转移百姓,就硬生生地派了好些官兵往灾区跑,要他们帮着抢救些值钱之物。
结果洪水再来的时候,派去的官兵折损了一半,活生生给淹死了。
顾祁已经愤怒到没有心思去考虑楚颜的立场了,诚然他是楚颜的丈夫,可他更是当今太子,未来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