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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顿时大变,原本捧在手中的茶杯倏地滚落在地,瓷器碎裂声突兀地响起,把台上的戏子都给惊住了。
唱曲的声音停了下来,满院都寂静了。
长公主一把拽住银针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西疆战乱又起?敌军敌军已经攻入城下了?”
银针是在街上看见皇宫里派出了浩浩荡荡的军队奔赴边境,所以拉住旁边的人问了问,这才得知西疆入侵的事,于是急急忙忙地回来讲给公主听,没想到的是,长公主的反应竟然如此大。
她吃痛地任由长公主握着,结结巴巴地说,“是,奴婢方才在街上听买米的老板说的,眼下怀远大将军正死守着淮城,等待宫里派大军前去支援。”
怀远大将军!
这五个字像是匕首一般插…入长公主心头,粉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她脸色煞白地站起身来,又有些摇晃地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喃喃地念着,“不会的,不,不会这样的”
原本负责给她捶背的银铃赶忙扶住她,“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赶忙朝银针递眼色,朝着驸马爷住的屋子怒了努嘴,示意银针快去叫驸马爷来。
而长公主此刻依然心神大乱,茫然无措地望着远方,眼里忽然涌出两行泪水。
卓定安,你会有事吗?
秦殊踏进小院时,恰好看见长公主烦着泪痕的面庞,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远方隐隐约约的山岚,像是无助的孩子,远远了没有平日里的飞扬跋扈。
“参见公主。”秦殊走到了她面前,朝她俯身一揖,抬头温和地望着她,“公主这是怎么了?”
他对她向来如此,看似温柔关切,可是一双眼眸永远透着疏离冷漠。
他们的婚姻在一开始时就不断地为了脸面而装作琴瑟和鸣,后来终于撕破了脸,她飞扬跋扈、蛮不讲理,而他耐心包容、无动于衷。
他们谁都不爱对方,除了大婚之夜在宫里派来的嬷嬷的监督下圆房,从此以后都是各住一屋,再也没有过夫妻之实。
而可笑的是,一夜春宵竟然送来了一对小儿女,貌合神离的夫妻就这样拥有了清阳郡主与北郡王。
听见他的声音,长公主恢复了些许理智,缓缓地收回目光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来做什么?”
秦殊看了眼银针,“我听说公主身体不适,所以过来看看。”
“看看?来看我死了没?”她恶毒地以言语挖苦他,“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容易死,至少在看着你死之前,我会活得好好的。”
秦殊微笑着望着她,“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又是这样雷打不动的温柔笑意,长公主心头本就烦躁,当下咬牙切齿地对他吼道,“滚!给我滚出去!”
秦殊笑容不减,只是云淡风轻地对她点点头,然而转身前却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关切地问她,“不知公主是否已经知道了西疆的战乱呢?”
他看见她的身子猛地一僵,连同愠怒的神色一起僵在了面容之上。
于是他又恍然大悟地说,“看来公主已经知道了,听说卓将军已经在淮城死守了两日了,眼下朝廷的援兵才派出,此去西疆千里迢迢,也不知他还能坚持多久”
温柔的话语,和善的笑意,关切的眼神,还有最恶毒的暗示。
长公主猛地扬起手,一巴掌朝着他清隽的容颜打了过去,声色俱厉地尖声呵道,“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那耳光声太过清脆,吓得在场的人跪了一地,巴不得自己没长眼睛,没有看见驸马挨这么一下。
秦殊的目光倏地阴沉了片刻,从前的她就算动手,也是在书房里单独面对他的时候,可是今日,她竟然当着一院子的人打了他耳光。
他的心口跳得有些快,却最终也只是握紧了拳头,又很快松开,“谨遵公主谕旨,秦殊闭嘴就是。”
他身姿挺拔地转身离去,眼里的阴翳无人看见,而长公主的怒气退去以后,跌跌撞撞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扑倒在床上开始无声的痛哭。
她好恨,好痛,好冷,好怨。
她一想起那个人,就觉得心底的旧伤疤在隐隐作痛,所以一直好好地把他埋在那里,从不去碰。偶尔看见严清,她还会天真地告诉自己,你看,你想见的人一直在你面前,所以没有什么卓定安,没有什么旧情人。
可是今日听闻西疆战乱,她的不安与惊慌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会不会有事,援兵若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