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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想到楚颜,他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皇宫。
然而朝中那么多双眼睛,一个个都紧紧盯着他,他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踏出皇宫,走进赵府?
秦远山和萧彻再三劝阻,要他以大局为重,如今选秀在即,他怎么还能做出一副对太子妃情深似海的模样?
平衡赵沐两家的势力,再往后宫注入更多新的势力,这是实行换局必须经过的步骤。
可是今夜他又一次站在永安宫的偏殿前,看着那一树凋零的杏花,忽然想起了他在石桌前下棋等她的场景。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这是朱红色的深宫唯一一抹鲜明耀眼的色彩。
顾祁再也难以在这样空无一人的永安宫待下去了。
“来人,备车!”
没有秦远山,没有萧彻,没有朝政更没有选秀,他只知道再也没有谁能阻止他去见她了。
于是他连夜赶出宫,风尘仆仆地赶来见她。
驱散了守在正厅前的奴才,他缓缓地踏入屋内,却只看见灵堂前倚在座上不安稳地睡去的人。
她连睡梦中都眉头紧蹙,仿佛这世上就没什么值得她轻松的事情。
她的容颜有些苍白,原本就瘦削的下巴似乎在短短几日里变得更尖了。
而直到此刻真真切切地抱着她,顾祁才觉得一切都真实了。
他吻着鼻端传来的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轻轻地安慰着她,“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怕,有我在。”
可是楚颜并没有在这样的安慰下好过一些,反而掉下了眼泪,一颗接一颗,染湿了他薄薄的衣衫。
滚烫而潮湿。
她哽咽着说,“我以为,我以为殿下不会来了”
颤抖的声音委屈至极,伴着泪珠滚滚而下。
顾祁一时无言,事实上若不是今夜冲动驱使着,他也许
也许真的不会来。
可是此刻拥抱着脆弱的楚颜,一直彷徨不定的心似乎终于安稳下来。
他并不后悔这一时的冲动。
他应该早一点来,从始至终陪着她。
他微微离开她,抬起她的下巴,一点一点用手指拭去她的泪珠,一颗一颗极轻极小,却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一颗一痛。
他说,“我该早点来的早一点来就好了”
一遍又一遍,伴着心下的隐隐作痛。
楚颜泪珠不断,就这样定定地望着他,终于缓缓地说了句,“我很欣慰殿下来了,可是母亲她已经回不来了。”
顾祁手一僵,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卢氏死了,他来晚了,如今说什么似乎都已经于事无补。
在他心里,究竟什么更重要?是天下,还是她?
他以为自己没有做出决定,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说明出了一切,他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他身负天下,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这江山来得重要。
哪怕今日他终于不顾一切地赶来见她,又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在她失去母亲后最难熬的时光里,陪在她身边的不是他。
顾祁心头一片冰凉。
哪怕楚颜此刻就在他面前,他也觉得两人的距离再也不如之前在永安宫时那样亲密无间了。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目光灼灼。
他竟有些不敢直视这样明亮的眼睛。
看着楚颜紧咬下唇的模样,顾祁知道以她的性子,一定是坚强地忍到了现在,没有在人前落泪。
他再一次把她紧紧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怀里。
“哭出来,哭过就好了,有我在,什么也不要怕。”
楚颜先是小声地啜泣起来,接着一点一点加大了声音,直到终于把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哭得昏天暗地。
每一声都揪紧了顾祁的心。
他只能一遍一遍地说,“有我在,不要怕。”
而事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楚颜哪怕哭得伤心欲绝,眼里却平静得可怕。
他在?
眼下他的确在,可前些日子,他又在哪里?
和沐念秋在一起。
也许重复着昔日对她说过的话,也许做着昔日和她一同做的事。
楚颜庆幸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做戏,也幸亏是在做戏,才没有动过心。
现在看来,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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