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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信》及《戌辰秋与柴氏在房山书院度日有旬,得诗十首》这二篇组诗中,成为“汉诗”派当之无愧的绝代双骄,他们在守旧中走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极端,走向“中药”和“迷信”的极端,活着并无碍。
潘家柱对诗持有一种更古典和素朴的看法。我同他、万夏、宋炜有一些交往,80年代中后期我目睹了他们的生活日夜浸淫在汉族文化的浓郁气氛里,他们对汉诗江湖的美好梦想,对古代美女、剑侠、书生、乡绅的偏爱使他们保留了并洋溢了汉族文人的传统品质。在一个全面消逝的古老中国的今天,他们的歌染上了古中求新的挽歌色彩。被宋炜称为“小旋风柴进”的潘家柱此时已离开“红旗”(“红旗”已不存在),深入“汉诗”,进入他“美丽的汉人生活时期”(或仗剑或负籍远游的时期)。
世界早就是旧的,犹如天长地久的茶、兰花、鱼、蔬菜、竹、磁器、酒、丝绸、亡城、易经与算命术,甚至精忠报国、节义之道……汉风犹存,诗人欣慰,酒瓶新酒,借以还魂。
3. 写作间
“写作间”顾名思义,这个名字已点明主题——劳动。“男儿的事业本该昼夜不停”,“劳动”成为浮士德最主要的精神,劳动之美也成为世界之美。“红旗”之后,付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流派和运动必然带来原则和教条,教条下面难得有持久如一的诗,诗勿需任何教条来规定。”这位最初热爱圣琼、佩斯的抒情诗人,这位写出《回忆乌鲁木齐》、《云贵高原》、《阿坝之行》一系列在风景中感悟神恩的歌吟者,这位只要情绪紧张就会梦见考试或教学的诗人在1989年与另一位文质彬彬的诗人钟山创办了一个杂志《写作间》——继“红旗”之后更为成熟的一个提倡忘我劳动的超现实主义写作车间,强调工作着是美丽的这一世界主题。这份杂志不以流派或运动为推动,没有任何宣言来统一选编的诗歌的规格和型号,当然更谈不上口号、规则和教条了。诗篇被客观和地放在一册里(包括外国诗人的译作),不像通常的排列,中国诗人放在一起,其他语种的诗之译文则放于书尾。因为选编者付维、钟山认为,深谙诗歌鉴赏之道的高手可以逐一品评,如侥幸读到值得传颂的诗,那心灵的劳动就得到了酬报。
四、三个诗人从“红旗”出发(4)
《写作间》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只出了两期,但我亦认为是一个成功的尝试。诗篇和文章引人注意,尤其是付维所写《诗人周邦彦》一文,文采和见解让我至今读来也很是喜欢。据我所知读过此文的人无一不赞叹:“妙文不可多得。”钟山也写出他难得的声音《致秋天》。温恕,我一直长期关注的诗人,是“写作间”贡献出的一颗诗歌之星(三年之后我终于见到他初露的光芒)。
“写作间”不是一个流派,没有明确的主义,也并不立志于掀起一个运动。但他们仍是有迹可寻的,从风景到抒情到玄想到超现实主义之梦再到时代之诗,最终落到最朴实的一点——劳动。正如付维自己所说:“诗歌的里程碑直到丰碑都不是由主义和流派来完成的。绝对是一首一首超凡之诗,甚至几个具体诗人的名字来完成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只相信进入选本的诗人,而不相信进入文学史的人。”
4. 反对及90年代
诗人孙文波如今已成为一名独树一帜的诗人了。他为此付出了极高的代价,但终有所收获。正如付维所说:“他身上体现了多种美德:劳动是一种美德,成功是一种美德。他在比他年龄大或者小的诗人面前都像一位兄长,都能保持雅量和宽怀。他对自己的诗非常自信,但同时又赋之以艰苦的劳动来使自信能够名符其实。他最终将对中国现代叙事诗作出贡献。”他最初作为“红旗”抒情诗的发起人,抒情的偏爱一直持续到1988年。1989年是他最为关键的一年,这一年他同肖开愚、欧阳江河创办了《反对》杂志,及一年结集一本的《90年代》。“反对”作为文学革命的永恒话题,“反对”诗人正以这一“反对”形象实践着这一永恒的话题。
“反对”诗人以“抑制、减速、开阔的中年”(肖开愚)特征,反对了诗歌中的抒情品质,努力将诗歌词汇扩大到非诗的性质并将诗之活力注入诗的反面——世俗生活。他们崇尚知识、热爱阅读、关注世界文学的最新动态。知识分子精神或知识分子身份是他们诗歌中强调的重要核心。他们以罗兰·巴特或福科为理论武器重新检讨文学并消解抒情的权势(按照巴特说法这种抒情话语的权势是不纯洁的,他们赞同这一观点),以达到另一神话——“反对”神话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