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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话题太过无聊,要不然我们换个雪落小姐感兴趣的话题?”
她被突然点名吓了一跳,手上的筷子险些掉下去,连忙正襟危坐规规矩矩地笑:
“司徒先生你刚刚说什么?”
一桌子的人都大笑起来,那位司徒先生显然是觉得她的迷糊模样有趣得紧,看她的眼光更是笑意灿灿,刘氏向钟世昌使个眼色,钟世昌微微点头,接着喝下一大口酒去,只觉通体舒畅起来!
酒足饭饱后自然还有一番闲聊,雪落早已经归心似箭,却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先走,好不容易来了机会,刘氏让佣人再去拿些瓜子蜜饯,她连忙自告奋勇要去,心里盘算着找个下人拿了送过去,再随便编个大小姐身体突然不适的借口便万事大吉了,她走到花厅正好抓着一个下人蔡妈,正要对她嘱咐几句,却听到身后笑声朗朗:
“雪落小姐,不用再拿那些东西了,钟先生说他们喝些清茶就好了!”
她答应一声,心里却暗暗叫苦,不知道现在该怎么找借口,又听那司徒先生再说:
“本来想请雪落小姐去外面走一走,可是到处都冷得紧,就这花厅还暖和一点,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聊一聊?”
她只觉得他们完全不熟便单独聊天实在怪异,但他言语谦和,笑容得体,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更为他添了几分文质彬彬,如此殷殷相邀她又不好拒绝,但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吩咐了蔡妈在门口候着才向他笑:
“我其实什么也不懂的,先生肯定要笑。”
一句话说出口他果然就开始笑,其貌不扬的脸上尽是光彩:
“小姐真是有趣极了!”
她不知道怎么答话,呵呵干笑,好在他倒是个中高手,不留痕迹地岔到有趣话题上去,就那样随意谈着,她听他总是称呼她为“雪落小姐”,不禁纠正道:
“司徒先生,我已经嫁人了,夫家姓霍,先生以后还是称呼我霍夫人吧。”
“我知道小姐已经嫁人了,易军统帅霍展鲲的哥哥,钟先生把你的事全部都告诉我了,”他点点头,脸色却慢慢严肃起来了,“说实话,我也觉得霍展鲲时时有些欺人太甚,居然设计骗你嫁给他的残废大哥,他自以为手握军权便无法无天,其实这一次我们已经联名弹劾他。小姐你也不要慑其淫威,新时代的女性是有婚姻自主权利的,这一桩欺骗的婚姻其实完全可以视作无效!雪落小姐大可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这一番话让她完全听懵了去,奇道:
“你要处理什么?我和展谦是拜过天地的,怎么你说无效说是无效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直看到她脸上来,眼中是真挚的笑:
“其实钟先生和我说这件事时我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我们年纪相差太大,可是刚刚一见,真是觉得小姐可爱极了,我也真的不想你再被霍家的人欺负……”
“你在说什么,什么年纪相差太大,什么不想我再被霍家的人欺负?”她忽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了,脸上蓦地烧红,“我爸爸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取谁舍谁(一)
她这样的反应让这位司徒先生也有些疑惑了,推着眼镜问:
“雪落小姐,钟先生不是说……”
“司徒先生,原来你在这里,”他的话却被钟世昌的大嗓门打断,钟师长已经站在门口,他今天并没有穿那一身威严的呢绒军装,只着一件家常的淡灰长衫,一改往日的匪气霸气,还颇有几分雅意,他印堂上仿佛刀刻那几道褶子也弯了起来,口中笑着,“前面厨子刚做了新式的点心,先请司徒先生过去尝一尝。”
这位司徒先生也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人物,听他这样一说立刻便懂了,向雪落欠一欠身站起来,口中说着客套话:
“怎么劳烦钟先生亲自走一趟!”已经跟在后面随他去了。
花厅中安静下来,头顶的灯光潮而昏暗地趴下来,美人斛中寒梅冷香,又氤氲了鸦片的烟气,是在鼻端萦了多年的深宅大院的味道,雪落坐在偌大的花厅里,全身早已经软而无力,脸上更是冰冷异常,她伸手一摸,摸了满手的湿。
再过得片刻那脚步声又回来了,蔡妈在外面叫:
“老爷。”
她“霍”地站起,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抹,不等他推门便猛地将门拉开,怒喝:
“钟世昌,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卖了我一次不够,现在还要再卖一次吗?”
钟师长跨进花厅反手将门关上,脸上还有几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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