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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我开库房;看见大板箱里还有好些匹银红蝉翼纱;也有各样折枝花样的,也有流云福花样的;也有百蝶穿花花样的;颜色又鲜;纱又轻软;我竟没见过这样的,现下就去给三小姐拿来做。”
沈氏听了这话,不由笑道:“老货,你这年纪大的竟是糊涂了,这纱不是那纱,我说的是蝉翼纱;你说的那叫软烟罗'”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好奇,陈嬷嬷忙笑道:“王妃最是见识多光,到底是什么纱,还要教给我这老瞎眼。”
沈氏飞快地看了邵素一眼,见邵素也正注目看她,点了点头道:“今儿我倒是教给你们一个巧棕,这做主母的,必是要眼子尖,心里明,万万不能让下人糊弄了过去……”
邵素听了“做主母的……”眼皮一跳,低下了头
又听沈氏道:“这软烟罗有四样颜色:一样雨过天晴;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若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所以叫作‘软烟罗'。那银红的又叫作‘霞影纱'。如今上用的府纱也没有这样软厚轻密的了。”
话音未落,陈嬷嬷便笑道:“王妃真真见识多光,我这老婆子管库房嫩多年,竟是一点也不懂的……”
沈氏叹息道:“也不怪你不懂,有些事情要经了才懂些……”正说着,早有小丫头得了陈嬷嬷的令,把沈氏说的两种纱都取了过来。
沈氏指着那匹月牙色的,道:“可不是这个!先时原不过是糊窗屉;后来我们拿这个作被作帐子;试试也竟好。明儿就找出几匹来;拿这个替素儿糊窗子吧。”陈嬷嬷答应着,又连声赞道:“王妃真真厚道人,对女儿的情分上没得说……”
坠儿与玉儿对望一眼,也忙接茬道:“可不是,这许多年,王妃真真待我们家小姐如亲生的……”
邵素以前见这情形,只有沉默不语的份儿,如今却肯说上了两句,道:“母亲对我的情深意重,素儿感激不尽……”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自己又虚伪,感激是有的,哪里到了“不尽”的地步,忽然住了口气,皱了眉,似乎也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呢……
沈氏见邵素经过生死一回,如此识趣,心中颇为欣慰,那笑容便带了几分真意,道:“敦厚不敦厚的说不上,做母亲的本分,我倒是尽了的。”忽然想起自己的老对头二房徐氏,与其心狠手辣比起来,自己倒是真的“厚”不能再“厚”了,从前经常哀叹用心养不如放养,如今倒是觉得反而自己得了好——养出二丫头那么个百般机灵的,自己还不放心呢,三丫头呆是呆了些,好歹说的话能做些准,若是二丫头在这里,凭你说了千百句感激不尽,自己也是不信的……
抬头见邵素低着头,脸上煞白,以为她还未休养过来,站了起来,道:“陈家的,你记得给三丫头换窗纱。”陈嬷嬷答应着,沈氏对邵素道:“那我走了,你好好养着。”
邵素似乎才晃过神来,忙道:“母亲、大姐姐,慢走……”自己身子不能动弹,屋里的几个丫头陪着把沈氏与邵月送了出去。
回来之后,文澜苑的丫头婆子都喜气洋洋——王妃亲自来探病,这是何等的体面!虽说这么多年来,王妃对待三小姐也算不得差,可这么着看顾却是从来未曾有的,那愚钝的还茫然不知,那机灵的早已窃窃私语。
“王妃这么重视咱家小姐,以后在王府里可有体面了的……”
只听“嗤”地一声讥笑道:“你当王妃平白无故要来啊……”
“那是……”
“徐家必是属意咱们院子了,凭你二小姐百般巧儿,也大不过人这福气去……”
“说来也是,咱三小姐掉入悬崖也得不死,可是大富大贵之人……”
“是哩是哩,我听说那有贵命的,鬼神都保佑她们的……”
坠儿从外院向垂花门一路走过,听了这些话,心里十分高兴,看镯儿几个走在前面,低头对玉儿悄声道:“玉儿,咱们可是熬出头了。”
玉儿自从挨了打,精神便比以前要差些,见坠儿兴奋的脸,摇了摇头道:“也没那么多好处,王妃不过来看一下罢了。……”
“可恁地带着大小姐?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体面……以后咱们出了这院子……”还未说完,便被玉儿嗤笑道:“出了这院子又恁地?说起来正经主子里,哪个不比小姐体面三分?也不过是二房东院那位跟咱小姐一样的,可人家在二房跟正经小姐差不了多少的,那些下人们差不多的都把她当嫡出的待了……再说……”
声音压得更低,道:“王妃左右不过为了大小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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