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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許知意。」
少年清脆又明朗的聲音在教室內響起。
余願向來不注意這些,只專心畫自己的畫:一隻紅色系的蟋蟀。
陳老師左右瞧瞧,班裡位置已經滿了,只剩下余願旁邊還有個空畫架,手一指,「許同學,你就坐那兒去吧。」
余願還是沒抬頭,為畫不好蟋蟀的腿略為苦惱地皺著眉。
「你這裡改一改就好啦。」
一隻修長的指尖點在畫布上,隨之耳邊充斥著陌生的聲音。
突然的靠近把余願嚇了一跳,手裡本來就虛虛握著的彩鉛沒拿住。
來人彎下腰替他撿起鉛筆,「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余願這才發現教室里多了一個生面孔——少年身量纖長,有一對狹長的眼睛,微微笑著。
彩鉛遞到余願跟前。
「還給你。」
「你好,我是許知意。」
第62章
與往常沒什麼不同的一日又過去了。
晚上八點,余願背上雙肩包,跟陳老師告別後搭乘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公寓。
公交車站離墨軒五百米的距離,他捏著書包垂下來的兩條帶子,迎著月色埋首前行。
路面小跑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下余願的肩。
默默數著步子的余願微微一抖抬起頭來,一張放大的俊臉驟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極少跟人靠得這麼近,條件反射地倒退兩步,詫異地看著擋住他去路的少年。
余願沒記住許知意的名字,但認得那雙含笑的眼睛。
「又嚇到你了?」許知意面露愧疚,「我只是想跟你打聲招呼。」
余願越過許知意的肩頭看向十幾步路外的公交車站。
他不說話,許知意也不覺得尷尬,讓開一點跟他並排。
余願這才重新低著頭繼續往前走。
許知意似乎也沒想到余願這麼能忽略人,愣了一瞬,跟上。他借著路燈描繪余願的側臉,低垂的圓眼,小巧的鼻子和飽滿的下唇,柔和的線條和天真的神態讓他比同齡人多出幾分稚嫩,看著很乖順的樣子,像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用幾顆糖果騙走的類型。但事實是,余願連話都不肯搭一句。
這幾天在倒春寒,比冬天還要冷。余願站在站牌前,風呼呼地吹著,吹得他的鼻尖發紅,他不得不把頭埋得更低了點,以此抵禦寒冬的侵襲。
既然余願不搭理人,許知意也犯不著一再地貼上去。他拿出藍牙耳機戴上,饒有樂趣地觀察余願的動作——許知意是被家裡人強行送到墨軒的,到畫室不到一小時,他就把速寫班裡的學生認了個全,旁的人都很平平無奇,唯獨余願讓他在這無聊枯燥的畫室里起了點興趣。
人都是感官動物,最直接的原因當然是余願秀氣的臉蛋,而在聽聞對方有孤獨症後,許知意對余願的興趣又上升了十幾個百分點。
整一天余願幾乎沒開過口,吃晚餐時也是自個兒拿著外賣坐到茶水間最末端的動作,他似乎不需要、也不想要跟人交流。
「他叫余願。」新認識的學員跟許知意介紹,頗為拗口的一句,「李老師的兒子的朋友的弟弟。」
「在這裡快一年了吧,聽說有自閉症。」學員悄悄地拿手指了指太陽穴,「這裡跟我們不太一樣。」
許知意不禁望向光暈里的余願。
既沒有智商方面的問題,長得還好看,又能畫畫,還能聽得懂別人說什麼,是怎麼個不一樣法呢?
公交車到了。
許知意和余願同一班車。余願先上的車,走到末尾靠窗的位置。
許知意想了想也走過去坐在了另一邊,開了一條小縫讓風灌進來,用手肘撐著下頜,邊聽歌邊看外面的風景。
他在附近的附屬中學讀高二,是父母老師眼中十足十的問題少年,打遊戲、玩滑板、喝酒、早戀,這些大人的逆鱗他一踩一個遍。老師建議在周末和周中的晚上給他報輔導班,父母為了讓他「修生養性」,用砸掉他攢錢買的攝像機為挾,讓他自己選興趣課。
許知意初中學過一段時間的彩鉛,後來懈怠了,基礎還在,隨口那麼一說,就到了墨軒。
他所做的一切倒沒有多少彎彎繞繞的理由,諸如為了引起工作繁忙的父母注意,又譬如為了彰顯自己的不同。
許知意只是覺得好玩,什麼都想玩一玩。
贏遊戲能給他帶來滿足感,滑板跑酷能感受腎上腺素飆升,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