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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瘦小,很輕,像紙一樣。章書聞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她背上了樓。
門一開就聽見了劈里啪啦的遊戲戰鬥聲,鄭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和章書聞打了個照面。
他一看到章書聞就怪叫起來,「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章小月把藥放在桌上,看向歪歪斜斜的鄭智,滿面失望。
這兩年鄭偉酗酒越發厲害,一言不合就動手,鄭智更是遊手好閒,這個所謂的家早就七零八散。
在工廠時她給鄭智打了三個電話,總是還沒有撥通就被掛斷,兒子不接她電話已是常態,可親眼見著鄭智寧願打遊戲都不肯去醫院接她回家依舊難掩痛心。
鄭智走過去,隨手撥了下袋子裡的藥,粗聲問:「這什麼東西?」
章小月眼前陣陣發黑,沒理他。
鄭智抬手,「跟你說話呢」
手沒碰到章小月就被章書聞擒住了。
章書聞不想管別人的家事,章小月的處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自己造就的。他今日來這一趟已是仁至義盡,應當轉身就走,可終究無法視若無睹。
「我跟我媽說話,關你屁事。」鄭智瞪著眼惡聲惡氣。
跟鄭智這種人是沒什麼道理可言的,章書聞充其量只是無法見到一個男人欺負弱小,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養育鄭智的母親。
臍帶連著胎盤,各類因素糅雜下,誰都無法預料呱呱墜地長成的是正常的血肉之軀還是吸血的螞蝗。
章書聞像丟掉穢物一般扔掉那隻手。
章小月擺手,「別吵,別吵」又推章書聞,「書聞,回學校吧。」
鄭智最見不到章小月維護章書聞,怪叫起來,「到底誰是你兒子,你胳膊肘總是往外拐,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個不停,怪不得爸嫌你煩在外面找別人」
章書聞一怔。
章小月極為難堪,不敢對上侄子的眼神,閉著眼催促,「去吧,去吧。」
章書聞指尖動了動,輕輕地嗯了聲,走出門口,走至走廊,聽見屋裡傳來夾雜著髒話的怒罵聲,鄭智又在怪責鄭偉和章小月沒本事,罵聲不堪入耳。
他腳步頓了頓,想起很多年前火爐似的午後,章小月慈笑著將冰箱裡凍著的綠豆冰分給他和余願。
最後一次。
章書聞折身往回走,推門而入。
鄭智把藥水都掃在地上,嘴裡嘰里呱啦地罵個不停,章書聞拎住他的後領往後扯,音若冰玉,「滾出去。」
「這是我家」鄭智揮著拳頭,「章書聞,你他媽的放開。」
眼見著鄭智就要動手,縮在一旁的章小月驟然像座死寂一般的火山爆發了,她擋在章書聞面前,歇斯底里地控訴,「是,我沒本事,我不夠格做你媽。那你呢,你紅姨給你打電話讓你到醫院接我,你在幹什麼?」
她不顧腳上的疼痛撲上去抓著鄭智的衣服,瘋了一樣,「你今天敢對書聞動手,我跟你拼了。」
鄭智用力扯她,「瘋女人!」
章書聞受夠了這些幾年前就時不時上演的熟悉鬧劇,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推搡出了屋子,反手將門鎖上了。
鄭智在外頭怒罵不休,章書聞充耳不聞,把地面的藥水撿起來,等外頭靜了,他才看向滿目熱淚的章小月。
「書聞,我」
章書聞不想聽道謝的話,也對章小月所謂的苦衷沒有興趣,冷著臉,「我想我爸如果還在世,也會這麼做。」
但他終歸不是章雄,不可能一次次地做老好人。
章小月坐下來抹掉淚涕,泣聲,「我自找的,我自找的」
章書聞默然站著,看縮成一團的中年女人,等屋外徹底靜下來。
臨走前,他想到女人方才護在他面前的舉動,也許這就是懦弱一生的章小月最大的勇氣。
「姑姑,離婚吧。」
這是他最後的忠告。
章書聞不再看章小月是什麼表情,也不探究這句話能起到什麼作用,開了鎖大步離開。
他邊下樓邊回復手機里的信息,走出居民樓拐進巷子口,餘光瞥見牆面的光影,跨出去的轉瞬即逝間一根木棍打了下來。
好在章書聞有所防備,轉身躲過了襲擊,抬眼看,影子果然是鄭智。
鄭智仗著自己有武器,凶神惡煞地掄起棍子就衝上來。章書聞用手臂擋了兩下,一個矮身越到鄭智的身後,抬腳猛踹向對方的背部。
他沒怎麼收力,好吃懶做的鄭智被這一腳踹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