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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水往肚里吞,尤其是任由男人予取予求,这是世界上大多数地区的女孩从小根深蒂固的心态,她们通常乖乖听从指示,即便那个指示是面带微笑地一天让人强暴20次。
这不是在怪罪受害者。女性受虐时乖乖接受,而没有冒着被杀的风险反击回去,其实是有实际理由和文化因素的。但现实情况是,只要妇女忍气吞声,虐待就会持续。如果有越来越多的女孩尖叫反抗、逃离妓院,那么拐卖的经营模式就会受到破坏。人贩子深知这一点,因此他们往往找未受过教育的农村女孩下手,她们最有可能服从命令,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如同马丁·路德·金在美国民权运动时所说:“我们一定要挺直腰杆,为自由而战。没有人可以骑着你,除非你自己弯下腰。”
当然,这是个微妙又棘手的问题。外国支持者们呼吁当地女孩冒不当的风险,这是很危险的。但是,帮助年轻妇女找到自己的声音也是当务之急。教育和赋权训练能够让女孩知道,女性气质不等于顺从,决断力是可以培养的,妇女可以为自己发言。这正是我们在印度中部城市那格浦尔(Nagpur)郊外的卡斯特巴纳加(Kasturba Nagar)贫民窟看到的现象。
卡斯特巴纳加的臭水沟渗透出污水、臭味和绝望。当地居民是达利人(Dalits)——碰不得的“贱民”。他们大多肤色黝黑,从服装和举止看得出来出身低下。他们住在弯曲泥土巷的简陋小屋里,每逢下雨,巷子就成了污水和烂泥混杂的沟渠。卡斯特巴纳加的男人大多拉人力车、当仆人或从事肮脏的体力工作,妇女则出去做帮佣或在家里带孩子。
乌莎在她居住的贫民窟附近。
(拍摄:那卡·纳撒尼尔)
在这种几乎失去了一切可能性的恶劣环境里,竟有一名叫作乌莎·那拉亚尼(Usha Narayane)的年轻女子在逆境中甩掉了绝望。乌莎28岁,脸蛋圆润,浓眉大眼,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她虽然个子矮小,却全身充满活力。在印度这种地方,人们长期营养不良,身上的肉可能是地位和名望的象征,而乌莎的体重正显示了她的成功。她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她父亲马都卡·那拉亚尼也是贱民,但有高中学历,目前在电话公司上班,这在当地算是一份好工作。乌莎的母亲奥卡也是难得受过良好教育的妇女:虽然15岁就嫁人了,但是她读到了九年级,阅读书写都难不倒她。父母皆认定小孩要接受扎实的教育,这才是脱离卡斯特巴纳加之道。他们节衣缩食,省下每一卢比来用到孩子的教育上——果然每个孩子都闯出了一番事业,在一个从没有人上过大学的贫民窟里,那拉亚尼家的五个孩子,包括乌莎,都拥有大学学历。
想到这样的教育对女儿带来的影响,乌莎的母亲虽然欢喜,但也有点恐惧。“她什么都不怕,”奥卡说,“任何人都吓不到她。”乌莎大学毕业后拿到了酒店管理的学位,将来似乎一定会在印度某处管理一家高级酒店。她已经逃离了卡斯特巴纳加,正准备接受一份工作。没想到当她回来探望家人时,却遭遇了野心勃勃、志得意满的阿酷·亚达夫。
阿酷·亚达夫可以说是卡斯特巴纳加的另一种“成功”。他的种姓阶级较高,原本是黑帮老大底下无足轻重的走狗,后来成为无恶不作的流氓,称霸贫民窟。他手底下有一帮恶棍,这些人控制了整个卡斯特巴纳加,抢劫、施虐、谋杀,无所不为,而且总能逍遥法外。在中产阶级的小区里,印度当局会防止黑帮如此嚣张跋扈。但是在贱民或低阶种姓居民所住的贫民窟,当局鲜少插手,只会接受贿赂,因此流氓帮派有时候会成为绝对的统治者。
15年来,阿酷·亚达夫不断欺压卡斯特巴纳加的居民,同时精明地建立了一个小型企业王国。他的特长之一就是以强奸要挟、恐吓任何与他唱反调的人。要是出了人命,留下尸体倒是麻烦,还需要准备红包,好防止警方介入调查。而被强奸却严重有损名誉,通常受害者不敢声张,因此性羞辱是控制社群的有效手段。
贫民窟的街坊邻居表示,阿酷·亚达夫曾经在一名女子刚结婚之后就强暴了她。另一次,他把一名男子身上的衣服剥光,用香烟头烫他,然后强迫他在自己16岁的女儿面前跳舞。他们说他曾经虐待一个名叫艾秀·巴格特的女人,在她女儿和几名邻居面前割下她的乳房,然后在街上把她碎尸万段。邻居阿维纳许·提瓦力对于艾秀惨遭杀害心生恐惧,打算报警,于是阿酷·亚达夫也把他给杀了。
暴行一件接着一件。他和几个跟班儿轮奸了卡尔玛,而她十天前才刚生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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