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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哈……」洪勁妮琢磨著。
「所以說啊,坎兒來了咱不怕,邁過去!邁不過去,踢過去!踢不過去,蹦過去,蹦不過去……那就沒轍了,畢竟咱也不會飛!」
「嗯!」洪勁妮寬慰不少,大口吃起飯。
洪建國欣慰,感慨起來,「還是你媽媽這名字給你起的好,命裡帶勁!」
說話間,拔絲地瓜幹掉了半盤。
「對了,爸!」洪勁妮突然想起來,「白事那邊為了補償我們,免費租給我們一層辦公室,我明天過去看看環境,不過在立山區,好遠啊……」
「白事那邊人還挺講究啊!」洪建國隨口問道,「那家店叫什麼?」
「擺渡人殯葬一條龍。」
「他家啊!」
「您知道?」
「嗯!你媽媽生病走那會兒,就是擺渡人那老白頭幫著辦的,選的墓地。後來這老白頭干出名堂了,就把手底下那些抬棺的,壽衣的,花圈的整在一起開了擺渡人嘛,現在是我們這兒最大的殯葬公司了!」
洪勁妮很意外,因為母親去世的時候她還很小,根本不記得這些細節了。
「還有這層淵源呢?」
洪建國夾起拔絲地瓜,笑道,「你看,這人和人的關係就像這道拔絲地瓜,扯起地瓜拔出絲,千絲萬縷,盤根錯節,指不定啊還有什麼緣分呢!」
洪勁妮看著這盤拔絲地瓜,杵著下巴陷入了思考。
晚飯後,洪勁妮在浴室泡澡。
氤氳的濕氣里,她盤腿坐在浴缸里,雙手垂膝,勻速呼吸,開始冥想,「讓思緒停下來,不再受外界的干擾。此刻,我的內心非常寧靜平和……」
洪勁妮說著,腦海里突然閃進白暮晨展顏一笑的模樣,他低沉而黏糊糊的嗓音,迴蕩在淋浴間,驚起潮濕的震盪。
「這麼快就心虛了……所以你,是從哪一句開始偷聽的呢?」
洪勁妮皺起眉,眼球微動,吐了一口長氣,「不要被外界干擾,專注自己的呼吸和意識……」
「嘀嗒——」一滴水珠落在洪勁妮的鼻尖。
倏忽間,洪勁妮想起白暮晨眨動的眼睫,那雙眼睛在哪裡見過呢?
洪勁妮搖搖頭,重新冥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在你的生命長河裡,是一件非常小的插曲,就像一張白紙上的黑點,不要盯著這一點,而陷入焦慮……」
洪勁妮的睫毛沾滿了細密的水珠,她眨動兩下,睜開了眼眸,冥想也無法平復心緒,原諒自己。今天的錯誤註定要成為那個白紙上移不開眼的小黑點,在日後每一個獨處的時刻情不自禁的想起……
這時,門外的洪建國喊道,「洗澡又不開燈!想摔跤是不是?我又不差你這點電費!」
「啊——知道啦!」
洪勁妮不耐煩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嘆了口氣。
其實,浴室燈的開關就在門外,但是父親並沒有隨手幫她打開。洪勁妮也沒有拜託父親幫忙開燈,她在全程的黑暗裡洗完了澡。
洪勁妮,是一個洗澡時不會開燈的女人。
白暮晨的家位於市中心醫院附近的高級小區。
因為白暮晨的父親心臟不好,秉承著萬一心臟犯病,3 分鐘就醫的迫切需求,全家搬到了離醫院直線距離 600 米的地方。
白暮晨的父親是臨川市有名的陰陽先生——白鶴年,這麼文藝高雅的名字,一看就是後改的。
白鶴年本名白鐵山,本是鄉里的放牛娃,因兒時喜歡湊熱鬧,但凡村里誰家辦喪事,白鐵山一定要去圍觀賣呆,當他第一次看見紙紮的老黃牛時,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此刻,白鶴年正「嘎巴」一聲,咬碎了嘴裡的降壓藥,就著養生保健茶順進嗓子眼。
一天之內接了十通投訴電話,自己的好兒子又破紀錄了!
白鶴年蹲在地上,貓著腰,使勁擦著收集的奇形怪石,醞釀著等臭小子回來後,該怎麼收拾他!
白暮晨的母親,臨川市老年廣場舞大隊隊長——趙彩霞女士,看出了自己老公的心思,忍不住勸道,「別擦了,你那破石頭都快被你擦禿嚕皮了!」
白鶴年「哼」了一聲,在布上噴上橄欖油,繼續蹂躪手裡的石頭。
趙彩霞「哎」了一嗓子,「我那橄欖油可是義大利進口的,專門給我兒子拌涼菜吃的,擦你那破石頭都浪費了!」
白鶴年委屈極了,憋了半天才吭哧癟肚,極不利索地回了一嘴,「我,用你點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