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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没有醒来,而他的眼睛依然看不见。
云朔丞看过他的眼睛和伤口,回去闭门翻查书籍几日,终于诊断出他是中了木月魔物千年赤蚺的毒,必须吃下赤蚺的胆才解毒。
他听后,淡淡地抿了下唇,白离魅既已把身体奉献给赤蚺得到重生,能得到赤蚺毒,自然不足为奇,但要杀死这条千年赤蚺取来胆,他几乎不敢去想,那东西能杀死吗?或者说它会死吗?
所以,他放弃了,并让云朔丞将此事保密,不得告诉任何人。
现在,他只想陪在绯雪衣身边,守着他醒来。
柳伯不止一次告诉他,绯雪衣是个雪白漂亮的孩子,十分逗人喜爱,小公子出来后也一定会好漂亮。
这话听着实在诡异,可这就是事实。
他记得绯雪衣曾说过他四岁时被丢弃在弘灵山,现在他又变回四岁模样,人亦依旧在弘灵山,这是不是命运的再度捉弄呢?他不清楚。
绯雪衣变成四岁孩童的这个认知,让他在无数个夜里睁眼到天亮,那些夜里,他就静静看着身边软呼呼的绯雪衣,虽然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说:吾妻,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身边陪着你。
他还说:吾妻,让你担心了,我很快就会醒来。
可是这一等,他已经忘记时间过去多久了,他只晓得绯雪衣一直没有醒来。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忘记枕边之人是谁。
他只隐约记得,他在等一个人。
……
同时柳伯心底生出一股不安,他发现他家公子变了,这个变不是指性格,而是指样子和其他。
经过长久的静心修养治疗,他家公子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只是在某一天,他发现他家公子那一头如缎墨发,竟然有几根爬上了银白的光晕,随后一天一点,渐渐地,凄凉的银白色蔓延至根根发丝,那一头墨发赫然成了一头银发。
伴随着银发的滋生,他家公子开始忘记事物,很多时候前一刻和他说的话,下一刻他就再不记得,又会转身问他方才说了什么。
终于,他不再记得云朔丞,不记得墨白,不记得凉风,他的记忆在快速倒退……
尽管如此,却偏偏记得每日去后山坡照看情荼花,记得每日抱着绯雪衣抱药池。
这吓坏柳伯,疼坏墨白,急坏云朔丞,把脉,扎针,样样都试过,还是不见半点起效,他依旧在忘记事,忘记人。
有一次,柳伯看着那从头到脚都是雪白,唯独眼睛上蒙着一条三指宽黑色锦带的人,问道:“公子,你还记得你怀中的人是谁吗?”
他茫然地摇了摇头:“不记得。”
柳伯叹道:“那你为何要抱着他?”
他的唇紧抿成线,慢慢说道:“可是如果不抱着他,我的心就不会跳,我的心就会好空。”一贯空洞冰冷的声音,也只有在提起怀中人时,才染上一丝柔和。
这话一出,柳伯转身离开,泪水爬满他的那张老脸。
云朔丞鼻头酸涩,手中的药碗当即摔落在地,深褐色的药汁流满一地。
墨白在雪地里饮酒狂舞,最后化作一声悲凄的嘶吼,他如大鹏展翅般掠起,伴随他二十多年的剑,孤零零插在雪地里。
而,墨白走了。
天地之间,随风而走,随风而游。
…… ……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暖暖春风扰乱一池碧水,撩起一股股思念。
这日,柳伯做好饭,照例去后山坡叫鬼杀。
远远地,他就看见一个人负手而立站在山头上,旁边立着一把花锄,春风撕扯他的衣袍,一头没扎没束的银发随意披散而下,一缕缕银发在风中肆意飞扬,更显得那条覆在发丝上的黑色锦带尤为突出。
他微微仰着头,似乎在仰望已经暗下的苍穹。
但柳伯知道,他没有。
“公子,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好。”他慢慢转过身,那是一张如玉的脸,双唇轻抿泛着淡淡的嫣红,鼻若悬胆,如果揭开覆在眼帘上的锦带,是一双斜飞入鬓的长眉和冰冷的黑瞳。
柳伯每每看到被云朔丞恢复容貌的鬼杀,心里既喜且悲,喜得自然是鬼杀能恢复如初,悲得是鬼杀眼睛看不见,嗓子也无法恢复。
“公子,我们真要带凉风一起走吗?”绯雪衣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三日他们将动身回木月,公子说白离魅是木月人,这事便是木月族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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