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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旺盛的求生意志,她要特别替他找个看起来漂亮点的山沟,将他丢下去。
“没……”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气愤,使他鼓足气发出了声音。
如果可以,他一定要跳起来掐死这个毫无同情心的恶妇;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喝!”夏拙儿吓了一跳,“你……你还真是烦人哪!”她很难克制自己不发出怨言,直觉今天是她的大晦日……
他的头又开始昏了,眼也开始花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又冲向他的脑门,发出声音的能力又再度离他远去。
“好,再给你个机会,你答不出来我就当你死了喔!”夏拙儿继续刁难著,“你姓什名哈?老家在哪儿?家里总共种了几棵树?你今年多少岁数啦?娶亲了没?大小妻妾有没有超过十个呢?几个孩儿呀?男孩儿多还是女孩儿多?”
“滚开!”
回光返照似的,一股愤怒涌上他的心头。
要救便救、要扔即扔,反覆反覆他也厌烦了!
“哇!好大的火气!”夏拙儿拍拍额头,叹起气来,“哎呀!看来是真的死不了了,好可惜,真的好可惜喔……”
她实在是好生失望啊!
福伯抓著把药草、佝偻著身子,蹒跚地走进屋子。
“姑娘,那奴口呢?别真拖到山沟边去扔了吧?”一想到五个钱就这么扔了,他心里幽幽地疼了起来。
一路上他就直挂著心,临出门前没要夏拙儿立下字据答应不扔了那奴口,他简直是后悔极了,直怪著自己的粗心大意!
“没,正泡在后院的水缸里。”夏拙儿没好气地回答。
她闭上嘴之后,咬了咬下唇,阻止自己出声对老人家说出不中听的话。
她想:再怎么说,福伯的精打细算还不就是为了让两人的日子过得舒服些?她若是出言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那就太不是了……
不过,让她拉著麻绳拖著病奴,由前院到后院这么走上一回,还真是喘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冒了一身大汗。
别看他全身上下只剩一副骨架子;事实上重得吓人,扛在肩上丢进水缸,更是让她喘了老半天。
“泡水缸里?姑娘该不会是想淹死他吧?”福伯握著药草就想往后院跑,赶紧去瞧个究竟。
他担心这姑娘性子直,该不会连脑筋也直了吧?
“福伯,您别跑,当心摔著了,我可没气力再把您扛回房里。”夏拙儿见福伯停下脚步,才接著解释,“我先将那奴口扔进缸,然后再提咱们院侧涌出来的泉水注进缸里去,泡他个两天,那奴口身上的烂胀就会止住,这其间塞他点药草、米粥吃吃,他或许就会精神点了。”
当初在匆促之下,向个老樵夫买下这山间的破落宅子,著实让福伯和夏拙儿后悔得三天睡不著觉。
直到在院侧的石缝中发现了一股略带硫磺味的泉水,觉得那是个意外的好处,才稍稍宽慰了他们的心。只要贪著了点小便宜,他们就觉得划算了——虽然自从他们住下后,从没受过什么需要泉水疗养的大伤……
“还是姑娘聪明!还是姑娘聪明!”
福伯开心地咧嘴笑著,皱皱的老脸红通通地。“是了,咱们院侧天然涌出的泉水水量是小,但水色米白,像乳汁似的,拿来泡伤口是再好不过的了。”
“会死的救不活,会活的死不了,就看他的造化吧!”夏拙儿不抱任何希望地说著。
她接过福伯手上的药草,摆摆手,“福伯,您今儿个跑东跑西的,也累了吧?快去歇歇去。”
面对福伯时,夏拙儿便是标准的嘴坏心软。
“你听好了,福伯和我可不想养你一辈子,更不求你真能替我们做多少事,但欠了一件是一件,你以工抵全了,我就把卖身契还你,放你自由。”
夏拙儿将剁得烂碎的药草搀和了点米汤,拿个漏斗塞进泡在缸里男人的嘴里,一勺一勺地灌药糜进去。
她不是不耐烦,但动作却也不是顶温柔。
“第一件,福伯花了五个钱把你买回来,所以等你身子好全了,就得爬上屋顶去替我们补瓦,一片都少不得喔!”
她不管被灌药糜的人吞咽得顺不顺利,迳自一古脑地一勺一勺将药糜舀进漏斗里,觉得流量慢了,便拿木匙轻敲斗缘。
当真因此噎死了,那就算是他的命数尽了吧!她如是想。
“第二件,福伯那么大老远把你扛回来,所以你得把蛀了的横梁钉牢、补强,顺便抹点防虫的樟木油上去。”她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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