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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娘,禁卫军数量不多,宫门四处已经安插完毕,如果再分出一支来恐怕难以抵御宫门外的前来救驾的军队。”
妫婳垂下眼帘,拿起桌上的茶盏浅呷一口,不以为意地淡笑道:“那倒不必。”说着拿起案上的金冠把玩,“本宫已经拿到了皇家暗卫的军符,就用那支军队对付他吧。”
刘公公忽然倒吸一口冷气,轻声道:“皇家暗卫,强大而残忍的军队,据说他们一出手毕竟要死人,娘娘,您这是要让那人必死吗?”
妫婳放下金冠,垂眸凝思,却不回答,许久才淡淡地道:“你下去准备吧。”避过答案,却已经很显然地表明了她的意思。刘公公拜了一下,不敢再多问,便退下去了。
妫婳默默地望着金冠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夜半的皇宫异常安静,妫婳又久久不能入眠了,这些年因噩梦失眠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然而今夜的失眠,却不是因为被噩梦惊醒的,而是因为她即将制一场常噩梦而难以入眠。
是的,她即将制造一场噩梦,制造异常宫变,为了她自己!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可信的,爱情也不例外。她只想为她自己而活。
长夜漫漫,清风也变得柔软了,慢慢地吹拂着纱帘。远处似乎又想起了箫音,悠远漫长,静静地弥漫在整个暗夜里。
似柔媚的指尖,拨动她的心弦,妫婳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凝神细细听了一会儿,果然是箫音,她内心一震,立刻掀开窗帘,未及穿上外衣,草草地踏上凤舄便冲了出去。
可是在将打开殿门的一刹那,她却又犹豫了,手扶着宫门,心底有一股失落如潮水一般漫漫涌上来,带着一点疼痛袭击她全身,妫婳却不知道自己在疼痛些什么。忽然又不敢出去了,这时候见了又有何用,如今他们已是形同陌路。
妫婳压抑着心情,在黑暗中静静地听那首曲子,直到漫漫的琴音忽然冷寂,如天籁缓缓收尾,消失在长空,空余寂静的暗夜。
曲子完了,四周安静,终于,她还是不敢打开门去见他。殿外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声,有失望,有低落的情绪,然后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远去了,似踩在她心弦上。
终于曲终人散!
妫婳觉得心疼难耐,在即将听不见脚步声的一刹那她猛然打开了殿门,长风灌进来,吹拂她单薄的白衣。她冲了出去,不顾一切地大喊道:“汲墨兰!”
可是黑夜寂静,没人认回答她,妫婳忽然着急地奔向墙角,随着方才的脚步声追去,又大喊一声:“汲墨兰……”仿佛失魂落魄。
终于在墙角处见到了人,她顿住了,愣愣地看着他,他华衣如月,墨发如缎,低着头,眉眼低垂,静静地笑着,清俊优雅,妖娆如夜色,手中一只玉箫静静地转动着,如他的神态一样,慵懒地划着弧度。
他轻轻地笑:“听到你开门的声音便停了下来,以为你终于有胆量出来见我了,可是却不知道,你想见的是别人。原来……如此!”说罢,抬头,浅笑着看她。
妫婳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他,淡淡地道:“大半夜的吹箫,你有何事吗?”
“难道吹箫的只能有汲墨兰一个人吗?”
妫婳低头不说话,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对他的话波澜不惊。
楚王缓缓走过来,扶着她的鬓发,轻轻地道:“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何时起,你担负了这样的情感?又何时起,我们这么疏远?”
妫婳没有说话,任由他抚摸着鬓发。许久忽然轻轻地道:“就在第一晚听到箫音的时候起,那时候做噩梦得厉害,听到箫曲就安心了。”心底带着一点疼痛,仿佛在哀悼失去的东西。
楚王忽然轻轻叹息一声,然后轻轻地哼着一支曲调,浅浅的歌声,如梦里的声音,弥漫在她耳际。似魔咒,抚平了她心中的疼痛。
妫婳忽然大惊,猛然抬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曲调?”
楚王轻笑,“这是自小我娘亲唱给我听的梦瑶曲,我娘为楚女,最擅长歌舞,小时候我就是听着她的歌声入睡的,只是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走了,我对她的印象已经模糊,唯一她的曲子,却永远记得。”
妫婳终于流出泪来,看着他道:“难道一直以来,在殿外吹曲的人都是你吗?”
楚王轻笑,忽然轻轻抱着了她,却不说话,许久才道:“是,又不全是。”
妫婳没有说话,心里很难受,却不知道在难受些什么。眼泪一直流下来。
“只可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