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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即,宾客已至苍城,听说连中原韩家都遣了礼来,如此盛事,庄家自会将隐患摈除,他们丢不起这个脸,此事不用叶家插手。”
“可是……”绿莲声音一低,隐有几分担心,“小姐,虽然您自己誊写了一遍,可流传出去的字画都是宁子谦当初赠与您的。他长留苍城,若是机缘巧合知晓了此事,奴婢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住口!”叶诗澜声音一冷,斥道:“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件事给我咽进肚子里!”
绿莲被骇得一跳,腿一软差点跪下来,只喏噎唤了一声“小姐”,呐呐不敢再语。
窗外的韩仲远几乎是在听到这几句话的立时就愤怒地抬步朝内房走去,却在跨过帝永宁的时候被一只手拉住。腕上之力如铁坚硬,如血灼热,一时间竟制得他不能动弹,韩仲远一惊,抬首看去。
帝永宁面上毫无表情,他的手拖住韩仲远,眼却望向房内灯盏下摇曳生姿的女子,眼底划过震惊荒谬失望痛苦……最后只剩死水一般的宁静。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能爆发如此蛮力?韩仲远在帝永宁眼底寻到了原因。若非失望痛心到极致,他也不会如此。
看来这位才名远扬让叶府破格低娶的叶诗澜不过是个弄虚作假玩弄心计的女子,流传出去的字画皆出自帝永宁手笔。叶诗澜的名声半年前于苍城鹊起,算起来正是帝永宁离开叶府的时间,或许帝永宁从一开始就只是这位叶家小姐嫁入庄家的一枚棋子。
这回他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帮上帝永宁一把能拉进韩帝两家交情,哪知倒连累他成了助纣为虐的恶人。若非他坚持带帝永宁入叶府,也不会让帝永宁受这种屈辱。
韩仲远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宽慰,只得将满心愤怒撒在叶诗澜身上,对窗户里的女子横眉怒视。
帝永宁仍然只是安静而沉默地看着屋内,仿似石化了一般。
“小姐,奴婢只是怕那宁子谦再生事端……”
屋内,绿莲忐忑的声音又起,却被叶诗澜冷冷打断:“此事已过,去告诉父亲,把他阻于城外,别让他出现在苍城内,以后这个人休得再提。”
“是,小姐。”绿莲应了声,忙不迭朝外走,却又被叶诗澜唤住。
“拦住即是,别伤他性命。”叶诗澜神色依旧冷淡,只是在不经意间回眼望向窗外瞥见满园梨花时,突然道了这么一句。
绿莲一愣,点点头退了下去,眼底不免有些感慨。即便当初小姐只是因为宁子谦的才气将其算计,可几月相处,未必没有一分真心。只可惜宁子谦太过落魄,比起苍城之主的庄家,低若尘埃。
叶诗澜行到窗边,从里间将窗户合上,不一会房内烛火熄灭,不闻风声。
回廊后安静异常,在韩仲远差点被这阵沉默捣腾得窒息时,他身旁的人挪动脚步,转身朝院外走去。
僵硬的身影出了院门,韩仲远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一片狼藉的梨花花瓣,突然觉得那个为了叶诗澜不惜跪在地上和帝家家主倔强相争的帝永宁和他身上那股子固守的坚持已然消失了。
若帝永宁受不了打击一蹶不振,他这一生怕是都要毁在这个女人身上。
韩仲远还来不及感慨,突然想起帝永宁身手平平,跺跺脚越过院墙追去。
“我在这里。”院墙外,嘶哑的声音骤然响起,半空中的韩仲远兀地一惊,强行扭了身落在院墙外。
帝永宁笔直立在门外,脸色苍白。韩仲远挠挠头,什么都没说,抓住帝永宁的手腕跃向半空,匆匆离了叶府。
已近天亮,海蜃居二楼,韩子安早已离开回了后院,只帝盛天一人独坐。
一灰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半跪于地,将在汀澜小居听到的话低声重复了一遍。
“永宁如何了?”半晌,帝盛天眉目冰冷,沉声问。
“少爷出了叶府一路朝城外走去了,韩公子一直跟在少爷身边。”
帝盛天眼一挑,“怎么,当初千里迢迢来寻个说法,谁都拦不住,如今知晓了真相,倒是甘心回晋南了?”
灰衣人听出帝盛天话里的怒气,谨慎道:“主子,可要把少爷带回来?”
帝盛天挥手,起身朝楼下走去,大步之间,未有丝毫犹豫,“他若是连回海蜃居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何敢姓帝!”
后院,得知帝盛天反应的韩子安眼底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何敢姓帝?何敢姓帝?帝盛天,怕是天底下,只有你敢说出这般狂妄之话!”
虽是一句感慨,可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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