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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父亲曾因给奶奶修葺漏雨的屋子而从屋顶的瓦片上滑下来跌在水泥板上,致使小腿骨折,而老太婆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心挖给最疼爱的小儿子却是不管不问地继续在棋牌室玩他的麻将。
村上的邻居们都看不上眼,也都劝父亲别再做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情了,但每次下大雨的时候,父亲都会忧心忡忡地惦记着奶奶的那所房子会不会被雨水冲垮。
即使再恨,也还是亲人,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亦绾始终不能理解奶奶对于父亲过于冷淡的这种做法,直到村里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老太太才脸上挂不住,最终不情不愿地来医院看望她重病的大儿子。
父亲生病住院的这段期间,大多数情况都是亦绾和母亲轮流照看,妹妹亦萱毕竟还小,况且亦萱也快临近期末考试了,所以为了不使重病中的父亲生疑,母亲还是让亦萱赶紧回去复习紧张的功课,等考完试再来医院探望父亲。
不过父亲动完手术过后,就有父亲以前在部队里的老战友或是工地上的工友络绎不绝地来探望父亲。虽然父亲并非因为工伤而住院,但工地上的包工头老板还是从皮包里掏出一万元的现金递到亦绾母亲的手上说,“虽然只是绵薄之力,但还是希望大嫂可以带着孩子们好好地挺过来。”
亦绾至今都还记得她看到走廊的背影处母亲手里捧着一万元现金颤巍巍的样子,那种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哭泣,让亦绾的心狠狠地在颤抖,如果身为长女的她哪怕是可以为家里分担一点点的忧愁的话,或许现在的父亲也不会累成连生了重病也不舍得掏出一分钱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的地步。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去那么遥远的b市的话,或许她就会多一点时间陪在父母的身边,告诉父亲要少抽烟少喝酒,要按时吃饭,要记得还有一个女儿在时时刻刻地关心他的身体和健康。
可是,一切地一切都还来得及吗?她把头磕在医院病房的铁制门框上,冰凉的疼痛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开始撕裂地疼起来,像生生地从骨肉里剥离开来,分崩离析,血肉模糊。她始终都无法原谅自己当时一意孤行的自私,而现在她剩下唯一一丝的仅存的执念就是父亲可以安然地挺过来。
可是父亲化疗的结果似乎并不乐观,他开始大把大把地掉头发。亦绾每次给父亲梳完头发的时候都会偷偷地把木齿上父亲的头发一缕一缕地地放进衣服的口袋里。她不愿父亲看见那些因化学药物的治疗而渐渐毁掉的容颜,但是每次亦绾趴在父亲的床边醒来的时候,她都会看见父亲那因插满药管而青筋暴涨的手在一根一根地颤巍巍地拣着白色枕头上的脱落的碎发,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
不知为什么,亦绾的眼泪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努力想去揩拭,却发现越涌越凶,在父亲扬起脸来的那一瞬间,她索性背过身去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们要彼此守护好彼此的小秘密,因为他们永远是彼此最最亲密的亲人。
后来亦绾怕母亲看到会伤心,特意去商店为父亲买了一顶帽子。有人来探望他的时候,父亲偶尔也会精神矍铄地靠在靠枕上和旁人交谈着,但只是一会子功夫,父亲便再也支撑不住地躺了下去。
奶奶的到来并不会让亦绾和母亲感到稍微的轻松或是多个人好搭把手的力量,反而那老太婆的冷言冷语倒让亦绾有些手忙脚乱彻底冷了心。但是亦绾可以看到父亲的脸上是有喜悦的,即使奶奶存折里有三万元的现金却一分也不肯拿出来,即使奶奶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在敷衍一个曾经被她厌弃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或许她只是不愿想起过去的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亦绾后来也是听母亲说才知道其实父亲是奶奶未婚先孕的孩子,那时候奶奶还在给萧家做童养媳,只是亦绾的爷爷还没有明媒正娶的正房媳妇。后来萧家怕纸包不住火而败坏门风,就草草地给两人办了成亲仪式。只是本来在萧家没什么地位的童养媳这下更是被萧家人瞧不上眼,一生好胜心都极强的奶奶把被别人瞧不起的一腔怒火就全部发泄到亦绾父亲的身上,直到亦绾的叔叔的出世才让奶奶在萧家稍微扳回来点面子,可想而知,身为女孩的亦绾和亦萱那简直就成了老巫婆随打随骂的下饭小菜了。
亦绾有时候看着老太婆的那副嘴脸觉得简直是荒唐至极,把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全部加诸到自己的孩子身上,这是一种多么不负责任的罪行。
老太婆虽然一直对亦绾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毕竟是老了,很多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把以前骂大儿媳妇的那些劲头也收敛了一些,只是偶尔还是会指手画脚,不过当着父亲的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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