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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陪我,那就专心些。”
阿蕖咯咯笑出声:“阿蕖这一整日都是将军的,将军怎还在乎这一时半活儿的,真是少有的……心急呢!”说着话,她眼梢却是瞥向门口处。
华栖泪已落下,却一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只是忽然觉得好难过,尤其看到叶广泽与那紫衣女子那般亲近时,心口的疼痛竟比腰上的伤口的还强烈。
她告诉自己,小栖,别哭啊,别哭,他看着呢。
却一点止不住眼泪。
她只好捂着眼睛,哽着声说一句:“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便转身离开。
步伐凌乱,脱逃般出了门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门口,阿蕖瞬即感觉到自己腰上的力道一松。
她作不自知状,顺势站起身,站在门口忘了一会儿,再将门上关上。
“小姑娘这下可伤得不轻呢。”
一语双关,中有深意。
叶广泽没说话。阿蕖也是聪明人,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便无需开口多提。
只是,她颇为讶异,一代名将叶广泽,竟会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动了心思。简直毫无道理。可细想想,情爱之事,哪能理得清因果缘由。
她坐到他对面,给他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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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栖一脸闷在府中半月有余,步不出户,郁郁不乐。后来,竟主动和华薄言提出要去书院上学,华薄言夫妇颇为诧异。
不是所有女子都可以上学堂,唯有钱势皆有的人家,方能送闺中小姐去是识习诗书学习礼仪。
华薄言本觉得无需专门送华栖去学堂,但她之前太过不修边幅,让夫妻两人颇为忧心,便托了关系,给她安排了学院,但华栖死都不去,他们也无可奈何。但现在她却又改变主意了。
不过细想,定然不可能是华栖忽然想开了,前前后后几年,他们苦口婆心劝解过多少次,不见她听进去一个字。深究原因,怕只有一个。
不管是为何,能够进山中书院进修,收敛收敛性子,总是好的。更何况,能远离那人。
华薄言随即安排。
离开前的晚上,华栖轻车熟路地爬墙出了府,怀中揣着一锦囊,到了昔时她与叶广泽二人碰面的短桥头。
他再不会来的,她知道,但看到那空落落的短桥时,仍是忍不住失望。
她站在往常他站的位置,望着溪中水,想,原来他是有喜欢的人啊,醉梦阁里那个唤作阿蕖的姑娘,长得真好看,同里面的其她女子都不一样,身于风尘,却不染风尘。待她这样的一个陌生人,都那般热情友善。
怪不得他喜欢她,连她都觉得她很好。
他和她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正如她自己一样,能见他一眼,就觉得开心地不得了。
若他能开心,她也会随着开心的。
“那为什么笑不出来呢?”她自言自语道。
胸口这几天一直沉沉闷闷的,好似压着一块大石。
她想不明白,正苦恼着,桥下蓦然传来一声噗通水响,她吓了一大跳。
而后又接连几声水响,她定眼细看,原是鱼跃出水面。
她抚了抚胸口,转身往回走。
不知觉又到了叶广泽府外。但今日她已无勇气再爬墙。
她久久抬头望着匾额上气势凌云的叶字,低低地说:“叶广泽,我走了。你离开,不会同我告别,但我仍想同你说句再见,因为……因为……这样说了……”
这样说了……仿若两人将来就一定会有再会之日一般。
掏出藏在袖中的锦囊,她抚了抚上头的桐花花样。白线勾绘的五瓣,金线点缀的细蕊,皆是她一针一线缝制上去的。锦囊中放的物什,藏着她这生最大的愿望。
三年前,她在五福寺跪了三天三夜,求得这样一个平安符。
听闻,尽以最大诚心,许以最真祈愿,凝神静气,心不外驰,于佛祖面前叩求三个日夜,便可以愿望成真。
而她在祈愿的铭牌上,只写了这样八个字。
“健宁开心,平安顺遂。”
所予之人,叶广泽。
华栖在叶广泽府门外站了许久,终没能伸手敲响他的府门,而是转身离开。她心想,回去再托人来日将这平安符送给他吧……
其实是害怕自己当面送,会被拒绝。
她从前不知道,这样的情愫会让自己陷入这般惶恐忐忑踌躇难定直至卑微菲薄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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