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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太大了,连匈奴人的内心也泛起了不安的情绪。圣女说大雪时有利作战,这是真的吗?眼前的敌人完全没有南方人对于大雪的恐惧啊。雪继续下着,风继续刮着,人间厮杀的声音,在造物主的操控下,被隐藏。江南的冬天远不如前几年来得冷,直到深冬季节,也只零星地下了一些小雨,雪粒子在半空中融化了,化成了水滴落到大地,在这个暖洋洋的冬日只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一场雪。“夫人。”旁边的侍女毕恭毕敬地问道,“请您用膳。”病梅厌恶地看了一桌子的菜,胃口缺缺。“怎么还没下雪?”她自言自语地问道。抬头看向天空,蔚蓝蔚蓝的一片,丝毫没有下雪的打算。她隐隐约约有了一些不安的预感,深呼吸一口气,料事如神的她也开始了自我安慰。“黎贝她从来没有真正有事过,没有,没有,没有。”多念了好几次没有,这样似乎是可以减轻内心的不安。越念越不安,病梅还是住口了。同样的一片天空,不同的风景。南方还是艳阳高照,北方的雪却不知道下下停停了多久。满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的一片之下是杀戮的残骸。不知道战了多久,雪终于还是停了。尸骸被葬在雪下,不知道是匈奴的,还是中原的,死都死了,也不在乎种族了,反正到时候还是要一起入轮回的。黎贝带着最后的几百人,战至雪停。对面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雪停下的时候,人的命也随之终止。黎贝的血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敌人的眼神也是冷冷的,她知晓自己已无胜算,只想保留剩下最大的力量。一声令下,转头回撤。雪路难行,疲惫的身影在雪地里深深浅浅地踩出了一个个脚印。“圣女,要去追吗?”敌人的神情也不见得轻松,等待着他们的神明的指示。翠晚点头,亲启朱唇,略微地点了一个头,“带我过去。”冷风,冷箭,一颗冷的心。行至末路的王者,在雪地上疾行,跑不过飞箭的速度,翠晚拉弓,一双黑色的眼睛盯着黎贝,松手一瞬,王者穷途。一箭贯心,浑身都是伤痕的黎贝,受到了最后最致命的一击,血从她的胸口流下,滴在地上,结成了红色的冰,她仍然向前走着。“放她走,将剩下的人带回去。”翠晚令下。跟随着黎贝的人,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被匈奴人强押回去。这是匈奴人的又一次胜利。“圣女,您要回去吗?”护卫恭敬地问道翠晚。翠晚摇了摇头。不回去,我的大仇即将得报,我不回去。病梅,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却不杀我,我也要杀了你最重要的人,然后让你好好活在这人世,跟我一同品尝这锥心之痛!黎贝一直在往前走着,意识已经模糊,一只穿心的箭,插在人的身上,一滴一滴的血绽开在冰原之上,犹如黄泉之路旁的彼岸之花,在召唤着人通往往生。她不知疲倦地往前走,走啊!不知目的,不明归途,走啊!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此时的黎贝脑袋如同眼前的雪景是空空的一片。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在耗费她最后的人生。末了,末了。当雪花再次纷飞的时候,黎贝终于停了下来,她抬头看着一片一片的雪,将她的□□插在雪地之中,王者末途,就是死她也要站着而死。雪花飘零着,就在此时,她眼前模糊地出现了一只黄莺。奇怪,北方冬天的雪地里怎么会有黄莺?大雪纷飞的天里,活物都不敢出来,出来的只有死路一条。明知眼前的是死物,黎贝还是蹲了下来,用她最后的热度去温暖那只也许死去的黄莺。黎贝用双手拢住小鸟,慢慢地蹲下,用她的尸体为那只黄莺掩盖漫天的大雪。万物在此时静谧,漫天的大雪中只有黎贝手中拿只黄莺的心跳。黎贝的呼吸早已停止了,匍匐着身子可笑的样子,却让在场的敌人也有些感动。“圣女!”护卫再叫翠晚时,却看见他们的圣女早已泪流满面。这是为什么?是报仇后的喜悦,还是真正为眼前之人的高贵人格所感动?翠晚不知。“走吧。”雪下着,掩盖了黎贝的脚印与她的尸体。来时风雨交杂,去时雪满归途。白雪地里血飘红,命终孤身独一人。此去无间黄泉路,也无欢欣也无忧。人生一遭三十年,来无喜悦,去无悲伤。☆、熊熊大火燃雪天“夫人,您为什么总是往窗户外看?又没什么好看的。”坐在窗前的人继续看向窗外,“吾在等一场雪。”小丫鬟咯咯地笑了起来,“都已经是春天了,哪还会下雪啊!”今年的江南,冬日无雪。病梅双手合十,抵在胸口,希望老天能够听见她的祈求,为她降下一场大雪。窗外仍是艳阳天。小丫鬟拉起了窗帘,絮絮叨叨地说道,“以前的冬天总是特别的冷,家里的鸡都要冻死几只,但是今年就跟以往不一样,暖和了许多。”“是吗?”如果是黎贝,她也肯定是希望这个冬天是一个暖和的冬天,但是病梅还是私心地希望能够下一场雪,答应过她的人就可以回来。她摸上自己的脸,长长地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