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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罕。。。
阿鲁罕。。。
征羽呢喃,一句又一句。
心脏仿佛被人掐住一般,被挤出了血,欲呕出胸腔。
血,红色的血,没有气息的冷冰尸体。
红色的,还有火炎,熊熊烧炙着他的心,像那日吞噬他亲人的火焰。
他曾以为他的心,在那最初的一夜已经死了,这一生再也不能感受到如此的撕心裂肺。他曾以为,他再无可以失去的东西,他已经一无所有,无论是谁都再也剥夺不了他任何的东西。
可并不是如此。
那日,他跨上马,冷冰的决裂离去。那日他也扯下自己的披风,抛入他的怀中。
可笑的,只是他,他从未表露过一丝爱意,他始终否认对他的情感。
他为世俗的牢枷困住,他抛弃不了家仇国恨,他放不下身段。
报应啊。。。
报应啊。。。
征羽跪倒在地,眼眶里一滴泪水也没有,仿佛干涸了一般,人到极度绝望的时候,其实是不会再有任何反应的吧。
那个黄昏,他就如同雕塑一般,始终没有动弹过身子。
夜幕降临了,皑洁的月光挂在树梢,征羽静静俯在那具无头尸体上,任由对方身上的血染上他白色的衣襟。
阿鲁罕,抱住我好吗?你的身体总是很炙热,从来不是如此的冰冷。
如果我说我爱你,是否太迟了。
如果我死了,是否就不会如此痛苦,我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再也没有任何奢望了。
清晨,当被分配来收埋尸体的士兵,看到俯在一具尸体上的年轻男子时,他们以为也是死尸,但那男子抬起了头,幽幽地看着他们。
士兵先是被吓了一跳,但随后为对方那不人不鬼的模样感到迷惑。
“他的头。。。在哪里?”征羽幽幽地问,他轻轻抚摸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脖,没有血色的脸上一片的平静。
“头?这是?”士兵端详着那被年轻男子护住的身躯,见到了那具尸体是金国将领的打扮。
“这不就是那金狗古乃的尸体吗?”其中一位士兵说道。
“呸,不就那二虎子捞了个大便宜,一刀给砍死了,那头也给剁了,”
士兵中有人骂咧道。
“古。。。乃?”征羽放在尸体脖子上的手收了回来,放在了心口。
“不是他。。。不是他。。。”征羽愕然,许久,泪水从他的脸上划落。他细细的打量着自己陪伴了一夜的尸体,虽然体格很像,但那确实不是阿鲁罕,阿鲁罕的身体更为健硕与修长。
他本该知道的,那个人的身体,他是如此的熟悉,他们有过多少的夜晚的体肤相亲。
只是昨日黄昏,当他见到这具尸体便失魂落魄,以至失去了心智,无法辨认现实与梦魇。
是啊,他该知道,他不是个如此容易死的人,更不可能会被人如此对待。
阿鲁罕,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离开这具尸体,疲惫不堪的征羽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他还活着,他终究逃过一劫。
被子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每次匕首搅动一下,血液便沿着胸膛流向盖住下半身身躯的毯子。
罗枸杞吃力的用刀挑出了深入胸口的羽矢,矢矛断在里头,取出来的过程,就仿佛是历经了地狱一回。
然则,那男子却一直保持着清醒,即使一脸吓人的惨白,却没有吭过一声。
“虽然伤口很深,但不会有生命危险。”罗枸杞边包扎边平淡的说道,他也很吃惊,如果这箭再偏几分,他就是神仙也救他不了,那是心脏的部位。
“那不是致命的部位。”略带虚弱的声音冷冰无比,只有疲倦的表情透露出他的伤势。
“只有光阴能杀了我,其它的都不能。”这后面的话,听了让人不禁惊愕于对方的霸气。
罗枸杞并不在乎他救的是怎么样的男人,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他只烦虑于还有一堆伤员等待救治。
“忽鲁,元帅刚送来命令。”乌野脖子缠着带血的布条,手里拿着份文书。
“古乃那边的情况如何?”阿鲁罕略抬了下头,一脸的冷淡。
“古乃已战死,几乎军覆灭。”乌野神情哀穆,而哀伤之中又有担虑。
“元帅丧子,恐怕要责怪忽鲁。”乌野将文书递给阿鲁罕,不安的说道。
“他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