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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晴陌起初并不习惯。姚玉玲有一次失恋买醉后拉着她说,女人赚自己的钱,花自己的钱,根本不需要丈夫,不需要男朋友。这个世界上,男人存在的必要只有一个,那就是阴阳调和,让女人保持青春美丽。
恰晴陌熬了几个晚上,终于将年度预算熬出来,整整一百多份报表,从不长痘的脸上也硬冒出了几个红点。姚玉玲就指着她脸上的红点说:女人大龄未婚没关系,大龄未婚还被人从你脸上一眼看出内分泌失调,那就让人同情了。
晴陌当然不是听了姚玉玲的胡话才找的床伴,而且清醒时候的姚玉玲是比她更理智更传统的,对一切不负责任以及诸如一夜情这类不负责任的社会现象是深恶痛绝的。宋子瑜是她们酒店的顾问律师,会与他走至这一步,实在是阴差阳错,然后将错就错、一错再错。
后来晴陌虽慢慢适应了这种关系,面对面时少了尴尬,但彼此之间也从未坦白过心事,更惶论坐下来聊天谈心了。宋子瑜比她小两岁,晴陌排斥姐弟恋,所以宋子瑜这个床伴就只能是床伴,再不能有其他。
所幸宋子瑜也谨守约定,人前人后并不逾越。
晴陌不应,无声告诉他不可越了界。宋子瑜禁声,看了晴陌良久,直到她呼吸均匀,撑不住睡去,才起身离开。
一路过来,目的明确,交流甚少。晴陌又是个守约的人,说好五号就是五号,说好一月约一次就一月约一次。而且近两年时间,晴陌从未去过他的住处。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顾忌,或许在她家里,她才更有安全感吧。
即便如此,他也从来不被允许留宿。与其说晴陌心有防备,不如说她行为谨慎更恰当。
他与她做着世间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却绝口不提感情。最熟悉的陌生人,虽然老套,却再适合他们不过。
之后就是忙碌。从近郊父母买下重建的小别墅回来,又是热火朝天的关帐报税,外加一堆的财务分析会议。周末加班,等稍稍能缓口气的时候,已是月中。
“你到哪了?”是姚玉玲,很高高在上的姿态,所幸她一直努力把自己打造成优雅白领,所以说话的声音好听又温柔。
“刚出小区。”
“那你先来接我吧,我在我家楼下等你,快点。”
“是,玉玲太后。”晴陌决定屈服,免得又被往事重提。
姚玉玲前几天打电话给她,说是周末陪她一道去见朋友。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姚玉玲的性格,有男朋友都是藏着捂着不肯第一时间介绍她认识,非得她撞破了或发现了蛛丝马迹逼问才肯招供,这样大方的请她一道去见朋友,只有一种可能——见网友。
最初几次晴陌一直以为是陪相亲,这样问的时候,被姚玉玲怒斥说相亲是剩女才做的事,她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者,绝不会做相亲这种糟蹋自己的事。晴陌虽然不明白相亲是怎么个糟蹋自己法,也觉得网友见面在姚玉玲身上不过是一种特别的相亲方式,但看姚玉玲一提相亲就激动得不行,最终还是将自己的观点与想法闷烂在了肚子里。
其实相亲也没什么不好,晴陌自认相了无数次清,也没掉什么身价。不过姚玉玲以清高而优雅为终极努力目标,执着的东西估计与她不一样。
两人到得约定地点,时间刚好。姚玉玲拉住晴陌,老毛病发作,又想磨蹭迟到。晴陌嗔她,她又磨蹭了几下,拉着晴陌进咖啡馆的时候已经迟到几分钟了。
晴陌入座,姚玉玲介绍晴陌时用了她的Q名“陌上花开”。对座两个男人,一个叫“一窍不通”,另一个叫“白衣萧萧”。
姚玉玲的Q名“八面玲珑”,倒是与“一窍不通”相映成趣。而“白衣萧萧”是“一窍不通”的校友兼同室,很显然与晴陌一样,他也是被人拉过来的。
晴陌在路上听了男方大致的条件,原来“一窍不通”是市第一医院的药剂科医生,年龄与姚玉玲相仿,虽不是本地人,但有房有车。而且姚玉玲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觉得各方面综合,委实不错。
不过互相介绍完毕之后,姚玉玲似乎转移了目标,说话的时候眼睛几乎不往“一窍不通”瞧。
晴陌知道,她是嫌弃人家微秃的头发了。
姚玉玲几番暗示无效,见套餐上桌,就强拉着晴陌一道去洗手。
“陌陌,回去的时候我们换个位子坐。”
“干嘛,你不是说他很有才嘛,现在看到更好的,又嫌弃他那聪明的脑袋了?”
“不是……”
晴陌乜了她一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