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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宠若惊地伸过手来。
“姐姐,好端端的干吗要卖株牡丹给这种人?”看到那个胖大的背影乐巅巅的走了,那群家丁也七歪八倒的跟着走开,房内,雪儿嘟着嘴嘀咕,“咱们又不怕他!”
然而,白螺却是许久没有回答,雪儿正在奇怪,忽然听到寂静堂中爆发出一声啜泣。惊愕之中,白螺蓦然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微微发颤:“雪儿葛巾妹妹死了。”
“什么?”少女脱口叫了起来,“葛姐姐她、她二十年前不是好好的嫁人了么?——你那次回来还对我说葛姐姐嫁了个好人,很欣慰的样子怎么会死了!”
“徐辅国徐辅国。”白螺脸色苍白,低着头,半晌叫了几遍这个名字,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连我都把你这个趋炎附势的卑鄙小人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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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是宣和五年。
汴梁的天津桥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勾栏瓦肆里喧闹连天,酒楼歌馆丝竹笙歌,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到处都是一片繁华升平的景象。
“卖花!卖花!”已经迟疑了很久,眼看天色不早,桥头上、布衣荆钗的女子终于怯生生的吆喝了第一句,同时把篓子里的花木搬到外头,“牡丹!上品的牡丹——姚黄魏紫玉楼春,大家来看看,都是上品的牡丹!”
背篓一开,里面的姹紫嫣红就露了出来,吸引住了来往行人的目光。此时正当宣和年间,宫里王公贵族耽于享乐,大兴土木造园游冶,也搜罗奇花异草充实后庭,皇帝更是设立了花石纲,天下凡是有新奇点的花草,全被人收罗一空入了汴京。
这种风气也弥漫到了民间,小家小户也养株花草作为消遣,酒楼茶馆里、谈的多是今日某园又有何种花当季,某家得了什么新奇花草。
何况是在天子脚下的汴梁城——女子只是一揭开背篓,登时便有众多人围了上去。
“我来看看。”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一个高瘦中年人排众而入,饶有兴趣的在花前弯下腰来,细细翻看花叶花茎,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啊?连蔡二爷也来了?”旁边人群立刻沸腾起来,有几人就陪着笑脸凑了上去,“您老人家都来了,就来鉴定一下这几株花吧!蔡二爷人富贵,也当买最富贵的花了!”
“果然是魏紫!”没有理睬那些人的阿谀,看到一株已经蓄起了花苞的牡丹,高瘦中年人吸了一口气,忙问,“姑娘,这牡丹怎么卖?我全要了。”
“一百两一百两银子一株。”布衣女子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出价。
“这么贵?”高瘦中年人心中一喜,知道眼前五株全是难得一见的名品,一百两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然而生性精明、却是不露声色的压价,脸现为难,“看样子是姚黄魏紫——但是有的连花苞都不曾有,谁知道开出来是啥样?”
“尽管放心。除了姚黄魏紫玉楼春,剩下来的两株、一株是胭脂醉,还有一株是绿蝴蝶都是好花,我不骗你的。”见对方有一口气全买下的意图,布衣女子眼睛微微一亮——这样她就可以早些卖完、不用在那么多人前抛头露面了。
“姑娘莫开玩笑——胭脂醉和绿蝴蝶,据说洛阳才有,移到外地便多半无活。”仿佛抓住了对方吹嘘的破绽,蔡二爷冷笑起来,“连大内皇宫的胭脂醉、都是洛阳一年一度在开花之时快马送来你居然能种出胭脂醉?笑话!吹的吧?”
“我才不是吹嘘!我葛巾要种什么牡丹、还有种不出的?”布衣女子一下子抬起了头,满脸愤怒,仿佛这样的疑问大大损害了她的尊严。她一把抱起牡丹,眼睛里有小孩子般的抵触,“你这样问,我不卖给你了!”
蔡二爷本来只是冷言压价,然而在女子抬头怒视的刹那,却被那样的艳光绝色所震慑,不自禁心神一荡——真国色也!虽粗服蓬首,也难掩其美色,更何况此刻名花倾国相映,更是动人心魄。
葛巾匆匆将几株牡丹放入背篓,准备去别处叫卖,然而方要离开,眼前却是挡了一只手。蔡二爷干瘦的脸嘻笑着凑了过来,抬手拿她的背篓:“好好好,姑娘,一株一百两就一百两我蔡二爷才不缺那几个钱。随我到我府上去取吧。”
“我不去!”葛巾愤怒,挣扎着夺回那只篓子,“我说过不卖给你了!”
“呀,小丫头不知好歹!——蔡二爷肯买你的花算是你的福气了。”旁边有帮闲开口,笑嘻嘻,“看来是个乡下丫头,不知道我家二爷是什么身份吧?当朝蔡太师,可是二爷的堂兄弟!嘿嘿,还是乖乖随我们回去,不会少了你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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