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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儿?”
段仇世道:“不错。”
丹丘生道:“论理我是应该把徒弟还给你了,但他只差一年,就可以学全我的这点功夫,你可否再等一年?”
段仇世笑道:“我并不是向你讨还徒弟的。但说句实话,我也不知死在何时,有些事情,他小时候我不能告诉他,现在他十六岁了,我是应该告诉他了。”
刚刚说到这里,只见杨华捧着一坛酒,已经走到剑池来了。
丹丘生说道:“这是我自己酿制的,你闻一闻。”坛子打开,酒香扑鼻。段仇世赞道:“好酒,好酒!”
丹丘生笑道:“今日须得尽欢,你喝半坛够不够?”
段仇世道:“可惜我的量浅,恐怕不能陪你尽兴。莫说一人一半,你喝九份,我喝一份,也已醉了。”丹丘生道:“好,那我做主人的先喝为敬,你随量吧。”
杨华在石台上摆下酒杯,丹丘生笑道:“不用酒杯。”捧起酒坛,凑近嘴边,宛似鲸吞虹吸,白练似的一条“酒柱”从坛中激射出来,瞬之间,就给他喝了半坛。杨华从未见过师父这样喝法,看得呆
丹丘生有了几分酒意,吟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这是诗经《黍离》一诗中的句子,是写一个流浪者诉他的忧思的,丹丘生语调苍凉,段仇世听了也是不禁引起感触。丹丘生把酒坛一顿,说道:“段兄,你是知我的人,喝酒,喝酒!”
段仇世喝了两大口,击石而歌:“目居月诸,胡迭而微?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这是诗经《柏舟》一诗中最后的一节,译成白话诗的意思是:
“问过月亮问太阳,
为何有光像无光,
心上烦恼洗不净,
好像一堆脏衣裳。
我手按胸膛细细想,
怎得高飞展翅膀?”(按:此诗有不同译法,这里是根据余冠英的《诗经选译》)
他以诗相答,寓有与丹丘生互相勉励的意思。丹丘生哈哈一笑,说道:“段兄,不能奋飞的是我,我是该细细的想一想了。至于你,你不用我的鼓励,已经是在展翅高飞了。喝干这坛酒吧,我祝你鹏程万里!”
段仇世道:“道兄,我也祝你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但诸恕我,我可不能陪你再喝啦!”
少年不解愁滋味。杨华对他们的说话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却也隐隐感到两位师父都似有着满腹牢骚。
丹丘生道:“对,你还有话要和华儿说呢,我不勉强你喝了。”捧起酒坛,把剩下的酒喝得干干净净,酒意更是有了七八分了。
杨华正在渴望知道大师父及母亲的消息,好不容易等到说话的机会,便即问道:“对啦,大师父究竟怎么样了,你告诉我吧。还有我妈的消息,二师父你可知道?我想她一定会到处寻找我的。”
段仇世心痛如绞,紧握着杨华的手,说道:“华儿,我希望你做个硬汉,你答应我。”
杨华怔了一怔,不解师父何以先说这个,答道:“我当然要做个铁铮铮的硬汉子,妈和大师父自小也是这样教导我的。”
段仇世道:“好,好孩子,那么我告诉你,你要挺得住!令堂和你的大师父,都、都已死啦!”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霹震,把杨华震得双眼翻白,眼泪都流不出来,竟是呆了!段仇世沉声说道:“华儿,醒醒!你要不要帮他们报仇?”
杨华这才“哇”的一声,哭得出来,硬咽问道:“是谁害了他们?”
段仇世道:“下手害你大师父的滇南四虎,一个个都已给我杀掉了。害你母亲的仇人,你母亲在临死之前,也已亲手报仇了,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仇人。”
杨华道:“那人是谁?”
段仇世缓缓说道:“是满洲鞑子的朝廷,你要知道,这不是私仇,杀害他们的仇人,都是清廷的鹰犬!”
杨华茫然道:“那我应该怎样报仇?”
段仇世道:“清廷只知搜刮民财,欺压百姓,它不仅是害死你母亲的仇人,害死你大师父的仇人,还是全国老百姓的仇人,连同满族的老百姓在内!外面有许多抗清的义士,你将来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这才报得了国恨家仇!”
杨华一咬牙,说道:“二师父,我一定听你的话去做!”伤心之余,不由得放声大哭。
丹丘生忽地哈哈大笑三声,喝道:“不许哭!”
杨华吃了一惊:“难道师父疯了?”只听得丹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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