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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晃晃地向海峡回驶,遭到T字战术的截击:其中有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都是已经受了伤的。战列舰队用大炮把它们轰得一艘也不剩。一直到天色已经大亮,还在追击那些受了重创退却的舰艇。只有一艘驱逐舰逃脱,回到日本去报告苏里高海峡惨败的经过。
第二支日本巡洋舰和驱逐舰混合舰队从日本南下,去参加这次南方进攻,但是去迟了一步,没赶上这场大屠杀。他们黎明前来到了战场上,只看见熊熊烈火燃烧着的舰身在海上漂浮,只听见那些即将沉没的舰艇相互交换令人惨痛的无线电报,后来一艘巡洋舰被鱼雷快艇命中了一枚鱼雷,司令官就下令舰艇掉转航向离开了。这是一次懦怯的还是审慎的行动呢?对战争中这样的谨慎行动,各人所作的评价会是不同的。
无论如何,苏里高海峡之战对美国军人来说是残酷而又有趣的。他们曾经多次冒险,也曾经遭到一些反击,但终于进行了一次史籍上留名的屠杀。事后人们描写了这最后一次战列舰大战如火如茶的场面:他们如何在那温暖的黑夜里,月亮下沉时宁静的大海上,很久一直等候着敌人;神经如何逐渐变得紧张;驱逐舰如何在探照灯的搜索中被照明弹照亮,在曳光弹凌空划出红灿灿的拱形线条底下迎战那些重型战舰,体会到一生中仅有的兴奋;如何屏住呼吸,等着鱼雷在黑夜中寻找它们的目标;战舰如何轰然爆炸,在海上熊熊燃烧;青白色的探照灯光如何眩目耀眼地扫射着黑乎乎的水面;大炮如何一排又一排地狂轰猛射。日本舰队中只有一艘幸免,其余的舰艇都被击沉,几千名官兵战死。美国只死了三十九人,一条船也没损失。
这样,莱特湾向南的那一面是安全了。可是,向北的那一面呢?大约在凌晨四时,海战正进行得十分顺利的时候,金凯德为了省得再牵肠挂肚地担心事,就决定直接去问一问海尔赛,第三十四特混舰队究竟是不是在防卫圣贝纳迪诺海峡。急电立即发了出去。那时候栗田正一路向海湾进发,海尔赛与栗田之间的距离已逐渐扩展到二百海里。
维克多。亨利还没去睡,他正在“衣阿华号”的舰桥上来回踱步。他明知道,现在应当到自己的舱房里去,趁开战之前休息一会儿。但是,每次只要一试着躺下,那些里程就会象汽车上仪表的指针那样在他脑子里滴答作响,而他就想到驶回莱特湾的每小时需要付出的代价。封锁圣贝纳迪诺海峡,用T字战术截击中央舰队:咳,瞧这些破碎了的美梦啊!这会儿日本舰队肯定已经穿过海峡,火速赶往滩头堡。什么时候才会收到第一次发来的呼救电报呢?越早越好啊,帕格心里想:一次比珍珠港带来历史性耻辱更大的事件正在酝酿中,而可以用来消除这一危机的些许时光正在逝去。
舰队徐缓而威武地前进,海面一片平静,高空中繁星密布。下边极低的地方,黑沉沉的流波沿着“衣阿华”号舰身荡漾过去,激起轻微的哗啦响声。船的正后方高挂在地平线上空,十字座发出光芒。帕格要欣赏一下这甜美的夜空、灿烂的群星、黑暗中海洋上神奇肃穆的气氛。他竭力排遣他的杂念,不要去多想舰队现在所处的困境。他何必要自作聪明,去受这些无谓的烦恼折磨呢?无论如何,凭什么要他去询问上级呢?说不定,海尔赛已经得到了绝密指示,现在所做的正是他应当执行的呢?说不定,命令或者情报都是通过指挥情报系统发来的呢,战列舰第七分舰队不知道那种密码呢?
他的值日军官在黑暗中说话了。“是将军吗?第三舰队司令官发来了急电。”
帕格赶忙到那间烟雾弥漫、红灯照亮着的作战控制室里,那里的几个水兵,疲倦得象一般值中班的那样,都勉强打起了精神,坐在雷达跟前。海图桌上摆着那一份急电。他眼光一触到那几个字,又是痛苦又是高兴,一颗心急跳了起来。
战列舰队成战斗队形。
现在,海尔赛终于命令第三十四特混舰队出动了!可是,真糟糕,舰队不是兼程向南,而是驶向相反方向。六艘快速战列舰,随航的有巡洋舰和驱逐舰,将并力急进,继续向北;如果日本航空母舰天亮后进入炮火射程,我们就要去截击它们。否则米切尔的航空母舰就会去攻击它们,那样这战列舰队就只能去追逐和击毁那些已被炸坏了的舰艇了。于是,帕格很快燃起的希望又很快地黯淡下去。
要借那微弱的星光从一队六十多艘舰艇当中调动那六条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这确是一件沉闷和繁重的工作。帕格。亨利已经疲倦得几乎要倒下了,但是仍旧不能去休息,他在司令室里和舰桥上来回踱步,想要吃一些东西,但是又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