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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幽渺地低音,在耳边响起。
“你害了我,还想害我的孩儿吗?”
太后更加惊怒,浑身都在轻颤,强生出勇气,从枕下掏出一道符咒。
白影低叫了一声,有些狼狈地松开手,退到一旁。
太后冷笑道:“是又怎样,你活着的时候没能斗过我,死了难道还想来跟我为难?你那儿子,一心想做皇帝,却不知我早有预备,一旦他弑君成功,无数京营将士便会入宫,将他以大逆罪拿下。”此时门窗紧闭,玉琴俯身贴在窗纸上,费力听得清楚,已是吓得籁籁发抖。
她听不见什么鬼魂话语,却只听得太后在梦中咆哮,说了些至关重要的话。见里面动静消寂,她踉跄着起身,却因腿脚发麻,险险一头载倒在地。
待她远走,晨露才从屋檐跳下,等了片刻,涧青由殿中藻井潜出,她仍是一脸血污,一身白衣,深夜看来绝似鬼魅。
“传音入密,居然还有这等用场!”
两人望着玉琴远去的方向,对视轻笑。静王对玉琴这边的消息一向重视,听到她悄然返回,立刻便予接见。
问及太后的情况时,玉琴有些不安道:“太后这几日梦魇,一直喊一个名字。”
“是谁?”
“是您的生母,惠妃娘娘。”
玉琴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心有余悸道:“奴婢听了,只觉得头发丝根根直立,太可怕了!”
她讲了那夜窃听到的情形,静王咬牙听着,双拳握得死紧,几乎沁出血来。
宸宫 第六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月惑
“妖妇居然算计我!”他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玉狮镇纸,掷到地上,跌了个粉碎,却仍是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果然是她,是她害了我母妃!”
这怨堆积了十余年,今日再无疑问,静王只觉得怒火有如岩浆,冲天而起,无处发泄。
师爷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见他如此失态,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惠妃娘娘早已仙逝,可以慢慢跟太后算帐,可如今她暗中布局,分明是要引您入套,坐收渔翁之利,我们不得不防啊!”
“哼,还以为她真被那圣旨所挟,准备孤注一掷弑杀亲子,却原来是要我做垫脚石,然后拿我的人头来遮掩真相,算盘打得真好啊!”静王剑眉凝聚,森然冷笑道。
“京营?那是孙铭统辖的,怎会为太后所用?”师爷在旁,百思不得其解。
“京营?”晨露带了涧青回到云庆宫,却是对太后的话心生疑惑。
“静王笼络朝中武将,而太后,居然将主意打到了京营身上?她真能调遣这支军队吗?”涧青也是大惑不解。
“京营?”晨露沉吟着,想起三十年前这支军队的前身。
所谓的京营,本是跟随元旭起义的本队精锐,几番裁增后,一直是由皇帝最亲信的将领统辖。
孙铭以驸马之亲来担任这职务,可算是无人置疑,前代的被暗杀的统帅,乃是太后与元老间平衡的产物。而再往前推溯——
“是他!”
仿佛被一道亮光击中,晨露豁然开朗地喊出了声。
面对涧青不解的目光,她神情凝重地低声说道:“我记得是前代的京营统帅,是前代上柱国大将军——王沛之。”
她蓦然想起,王沛之前几日大办贺宴,连皇帝也为他的生辰而厚加赏赐。
晨露闭上眼,眼前出现的不是那威势稳重的武将,而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喊‘嫂子’的精灵少年。
她缓缓睁开眼,吩咐道:“查清王沛之的一切行踪,如果可以,派人潜入他府中探查。”
涧青正要下去,却见医正急急匆匆地求见,他也顾不得礼数,焦急道:“娘娘,皇后下令,让太医院为梅妃炮制陈年老参,可梅妃的症状,怕是虚不受补。”
“你不用说了,全明白了。”
晨露只觉得啼笑皆非,她为了得到那棵千年雪参,准确地说是为了得到那匣中的圣旨。
才扯了个谎,皇后却把它当真了,为确保胎儿万无一失,才让太医们兴师动众。
“你不用准备老参,我亲自去跟她说明吧!”
医正如蒙大赦,连忙称谢辞去。
涧青毕竟是少女心性,忍不住好奇道:“梅妃娘娘虚不受补,那棵千年雪参?”
“我把它放入大厨房的锅里了,它分为几千份汤,让全宫上下都滋补了一回。”
晨露微笑着,却转为叹息:“可怜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