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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了一会儿的呆,良久才惊醒一样地自己往自己脑门上打了一巴掌,匆匆忙忙地往回走开。
那边荆山打开房门,眼睛微微一眯。
房间里的灯光比外边要明亮许多。明亮到近乎刺目的地步。荆山稍稍垂下眼睛,反手将门关起来。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其中两个甚至是带了些恐惧和防备——一个是躺在病床上的胡绵绵,另一个是守在她床边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熊八锦。这头熊精在开学初被谢开花一吓,就有些销声匿迹,这一回听说胡绵绵出了事,才重新又出现。
但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却是韩曲峰。
又是韩曲峰。
荆山望向他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韩曲峰连忙先讨饶:“荆少,我跟胡绵绵也认识,这次也是来问问……”
他前两年就来了建师,认识胡绵绵还比荆山要早。胡绵绵安分守己,修炼的又是正统仙道,韩曲峰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这次胡绵绵出事,他就和熊八锦一道过来打探消息。
荆山才面色稍缓。
胡绵绵见了,就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荆山,小谢呢……”
荆山和谢开花素来是连体婴似的,这会儿另一个人不在,倒也真是少见。
荆山却先没说话,只打量了她两眼。胡绵绵面色苍白,瞧着颇惹人怜爱;然而也并没什么病恹恹的神色。不过荆山眼尖,瞧见了她病服领口掩着的脖子上的伤疤。那伤疤极深,隐约可以看到里边惨白的骨头,伤口处血肉绽开,十分可怖。
这伤疤显然并不是摔跤能摔得出来的了。
也不是医院里的医生肉眼凡胎能瞧得见。
胡绵绵看他不说话,只好又问一遍:“荆山,小谢他——”
荆山顿了顿。仿佛是由这道伤口切身感觉到了胡绵绵的苦痛,说话的语气也放得柔和了一些,终于回答道:“小谢不适合听我们谈话。”
看来他到现在仍不知道谢开花是修道中人。房间里的妖精和修士听在耳朵里,都是面色古怪,可又不敢叫荆山看出疑点,纷纷要么扭脸,要么咳嗽,只觉得世道真是艰难。
荆山却不知道他们在这边耍什么宝。皱眉直接问道:“胡绵绵,到底是怎么回事?”
狐狸精脖子上的伤口太夸张。看着像是什么锯齿之类的利器割裂。如果建京真有什么不当,他也要仔细防备。
他心里略略的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紧张。他原本以为大学生活会非常平静,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麻烦事情。可他也并不后悔。
因为他遇到了谢开花。
一想到谢开花,荆山身体里的所有温柔因子又全部被调动,本来寒冷好似北极的病房里总算恢复了一点初秋的暖意。胡绵绵松了一口气,便开了口。
原来她其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去爬紫金山,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紫金山虽然山体矮小平缓,没有多少攀爬的乐趣,但人流涌动,极具香火,她是打算去沾染一点福气的。
可谁知道爬到山顶,却叫她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原本宁静平和的空间,居然生出小小的波动。
要知道,即使只是最小的空间波动,但对凡人也有毁灭性的破坏力。波动产生的空间裂缝,能叫一个壮年男子刹那间灰飞烟灭。
她心中起了疑心,往那里走了两步,刚想探查,却没料到波动陡然增大,本来呆呆凝滞的裂缝刹那间仿佛一条鞭子向她横抽过来,胡绵绵猝不及防,身受重伤,就此从附近的悬崖上跌落。
好在悬崖窄小,底下也有宽敞平台。她才被人救起。
荆山听罢,皱了眉心往前走到床沿,弯腰仔细看了看胡绵绵领口下的伤痕。一边伸手轻触:“就是抽到这里?”
胡绵绵只觉伤口一痒。她强忍不适,苦笑道:“何止?我是拼命避开了一点,那裂缝才斜着从我身上抽过去——这伤疤是从大腿根一直到脖子呢。”
荆山这才悚然动容。这样一道长而深的伤口,也亏得胡绵绵能忍住剧痛,还分心用法术掩盖,不让凡人瞧见。他有心想要查看,但手指一动,就见到胡绵绵脸上红晕,才想起男女有别。
——即使胡绵绵是只狐狸精,也是只雌的狐狸精不是。
他缓缓收了手,沉吟片刻,道:“需不需要伤药?”
这却是对胡绵绵表示善意了。
胡绵绵大喜。能博得荆山的认同,即使去了半条命,她也是肯的。纵使被谢开花警告,但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