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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从鼻孔中冷哼半声:“都说这半月楼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讲究地界,可今天一瞧这也是见面不如闻名!”
只一听冯六爷那刻意提高了嗓门的吆喝声,半月楼老掌柜眉头微微一皱,却依旧客客气气地朝着冯六爷一揖:“冯六爷,您是行家,您指教?”
拿捏着一副行家里手的架势做派。冯六爷指着遥遥相对的两座用八仙桌搭起来的讲坛叫道:“这对坐论道,虽说是学问面前无大小、本事上头无高低,可毕竟今儿是同门论道,还是得讲究个辈分上的高低尊卑!就这么两座一般高的讲坛,这算是谁师傅、谁徒弟?谁前辈?谁学徒?”
也不等半月楼老掌柜答话,冯六爷已然像是收不住势头般地继续说道:“再说这两座讲坛的方位!先天八卦讲究的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巽西南、震东北、艮西北!这后天八卦却是讲究的乾西北、坎北方、艮东北、震东方、巽东南、离南方、坤西南、兑西方!这坐而论道的讲坛,讲究的自然是要摆正方位,南北对应、东西相望”
眼瞅着冯六爷没事找事似的张嘴指摘,跟在半月楼老掌柜身后的管事忍不住开口抢白道:“冯六爷,您说的这都对!这两座讲坛不正好就摆在了南北对应的位置上么?您怕是猛不盯没瞅准了方向?”
骤然被半月楼中管事打断了话头,冯六爷很有些不甘地吊着嗓门吆喝起来:“这就得说你们办事不牢靠了!就这张讲坛,还得朝着旁边挪半尺,这才是正北的位置!要不怎么说你们见识短浅呢?勤行里论资排辈,你冯六爷怎么说也的是”
回头微微瞪了身边管事一眼,半月楼老掌柜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却是朝着正打算显摆自己辈分、身份的冯六爷和声说道:“冯六爷指教得是,我这就叫人照着您说的。把这讲坛给您挪到正地方!眼下时辰还早,您先请后边雅座用茶小憩。等时辰到了,再请您登坛论道!”
话音刚落,从半月楼门前已然传来了熊爷那粗豪的嗓门:“哟呵?我见的这是谁啊?今儿这rì子不对吧?怎么哪条臭沟里的蛆都爬出来搁场面上晃悠来了?”
只一听熊爷的声音,再一跟在熊爷身后的那几个贴身的跟班,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假和尚顿时一缩脖子,讪笑着朝熊爷打了个千:“杆子头儿。您吉祥”
大大咧咧地一摆手,熊爷一边朝着半月楼老掌柜拱了拱手。一边却是不屑地朝着假和尚冷哼一声:“我可当不起您这一声称呼!先拜杆子、再混锅伙,走哪儿哪儿倒血霉,我说假和尚,你说这四九城里还有比你更招倒霉催的玩意没有了?”
很有些手足无措地转悠着眼珠子,假和尚耳中听着熊爷的挤兑,口中却是强笑着朝熊爷应道:“瞧您说的,这不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这么大的个四九城,能容您戳杆子立字号发财。那也能有我假和尚四处踅摸出来的一口吃的不是?今儿陪着冯六爷来这半月楼里走这场面,那怎么说我也是冯六爷身边一长随。熊爷,您不僧面,佛面?”
像是老早就算计到了熊爷会在这场面上出现一般,同样有些胆怯的冯六爷脸上带着几分怯懦的模样,但嘴头子上却依旧犀利异常:“四九城里的杆子,那怎么也得讲究个辈分不是?我冯六不才。当年可也是跟四九城里杆子上的老前辈马二爷换过金兰帖子的!这要是论着辈分算”
冷笑一声,熊爷脸上凶相毕露地凑到了冯六爷跟前:“论着辈分算又怎么着?见着了马二爷,我姓熊的一个头磕在地下,那是礼数!可见着您我磕一个,您受得起?来来来冯六爷您找张面南背北的椅子坐稳了,我姓熊的这就给您磕个脆的?!”
慌乱地连连后退着。冯六爷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这可是这辈分上的事儿,您也别”
狠狠地朝着冯六爷脚底下吐了口唾沫,熊爷很是不屑地冷笑起来:“就你这副尿xìng,也敢说在杆子里有辈分?今儿要不是怕弄死了你就瞧不见这场热闹”
冷笑连连中,熊爷也不搭理已然吓得脸sè苍白的冯六爷,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半月楼后院的雅间走去。
苍白着面孔,冯六爷好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回手一把抓住了同样苍白着面孔的假和尚:“你说的那位能托底的爷们,倒是啥时候来?”
眼睛猛地一亮,假和尚伸手指着半月楼门口刚走进来的几个人,低声叫嚷起来:“还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这不是来了?!”
戴一顶簪缨子瓜皮帽,穿一身青洋邹长衣,踏一双蓝布挑花鞋,两个大拇哥上全都套着个青玉的扳指,再把龙鞭抱在了怀中,赛秦琼领着身后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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