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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乔纳森·米切尔觉得不妨在《新共和》周刊发表如下言论了:“手上又有点钱,真高兴。……幸福的日子又来到了。当然,情况还不太好。……工人还会被解雇,今天一个解雇,明天能有十个排队补缺。可是向来总有失业的人。谁也不能指望我们永远枯坐家里,为别人失业而愁眉不展。”非但如此,这些中产人家除生活费外,还有点余钱给将近成年的孩子们零花。固然,为数有限,搞不起伍德斯托克那样的音乐盛会,可是青年人弄点新鲜名堂,来点古怪花样,是足够的了。
在这些新玩艺儿中,第一个是音乐。最好是参加音乐会,亲眼看乐队演奏,可是从现场转播的好音乐,在各校校园也可以听到。北卡罗来纳大学有个学生乐队,由哈尔·肯普领队;杜克大学有“蓝色魔鬼乐队”,由莱斯·布朗指挥。在不出名的舞厅和酒吧间里,有好些未露头角的艺人演奏,例如阿尔文诺·雷伊(他开风气之先,弹一个电吉他,这是美国人听到的第一个扩音乐器)或者年青的弗兰克·西纳特拉。1933至1937年间,西纳特拉是薪水最微薄的艺人之一。他参加业余音乐竞赛,在各地小电台临时客串,在学生联谊会上为七角钱车费放声高歌。后来他的捧场者很多,音乐会票价很高,可是那时青年人还不能出那么多的钱买票,而且除音乐之外,他们还要搞很多别的名堂:看“大型小蓝书”【青年们的故事读物。——译者】,烫“雪莉·邓波儿式”头发,穿“G人式”内衣【“G人”是联邦调查局特工人员简称。——译者】,看耶鲁大学出身的大侦探佛拉什·戈登连环画,买自行车把手狐尾【这是一种装饰,事实上往往是松鼠尾或飘带。——译者】,并且把装橙子的板条箱安上滑冰鞋改为踏板车。
这时那些年岁大一点的青年人逐渐搞出了一套二十年代(那时爵士音乐盛行)以后才新兴的青年生活方式。他们有俚语(keen[漂亮],gas[扯谈],capacetic[顶呱呱]),有秘密的滑稽语(Confucius say[“孔子曰”],knock,knock[“吃吃喝喝”]),有显示男子雄伟气概的标志(破汽车),还有特殊的打扮。不分男女都穿胶底白褐双色皮鞋,啤酒会茄克衫(由朋友亲笔签名在上),晴雨两用大衣(弄脏更好)。姑娘们白天的标准服式是双层式的毛衣(有钱的要穿开士米或安哥拉羊毛织品),长达小腿的方格褶裙,短统袜(后来叫做“少女袜”),俄式头巾。男青年要穿便装上衣和长裤;如果不穿双色鞋,可穿粗革厚底鞋(鞋底钉上V字钉,走起来格噔格噔响):要是有女性密友编织的菱纹毛衣,那就更神气了。到了参加正式舞会(中学每年开一次,大学至少四次),服装就要全部换过。舞会在体育馆开,天花板挂上绉纸花,地板打了蜡,姑娘们身穿薄纱晚礼服,左肩别上兰花或者栀子花,男青年穿上租来的“德西多”【半正式的男子晚礼服,没有燕尾。当时男青年很穷,自己没有这种衣服,只能租来穿。——译者】或者深色便服和白麂皮鞋,一双双翩翩起舞。
如果只是慢吞吞地跳“狐步”或者稳稳重重地眺“卡里奥克”,那就不免沉闷,可是乐队一改用轻快的旋律来奏乐,舞步就活泼得多了,到三十年代中期,“吉特巴”已风行全国。“吉特巴”是由“查尔斯顿”、“林底跳”和“得克萨斯汤米”舞(这可以追溯到1913年达克镇杂耍团)一脉相承的,种类繁多,有如体育径赛会,动作也有时相似。在“吉特巴”中,有“查尔斯顿摇摆”、“开货车”、“啄虫子”、“追棒球”、“苏西球”、“绕目摇摆”、“赞美阿拉”、还有“踢骡子”;在跳“踢骡子”时,男女青年按着对方的背部一跃而过。因为迹近淫猥,姑娘们跳得高兴时还露出内裤,陪她们参加舞会的大娘大婶就不那么喜欢这种舞。直至1942年,杜克大学的舞会还不许跳“吉特巴”。
对于性爱问题,当时还是讳莫如深,这反映出三十年代动荡不安(无论按什么标准看都是够动荡的),人们唯恐一切老规矩都被一扫而空了。女人怀孕被当成不光采的事,甚至已婚妇女也这样看;出售孕妇专用衣服的广告,说这些是特殊设计,“有保密作用”的服装。凡是与性有关的事,都百般遮掩。最近似色情刊物的是《长统袜大展览》了,可是那里所登的青年妇女照片都是穿着整齐的,只不过跳起舞来裙子扬到膝盖以上五六英寸而已。色情图书作者这时很少有市场。清规森严的社会把他们束缚住,理由与禁止女大学生跳“吉特巴”舞相同。再看另一场合,也有同样情况:汤姆·多尔西刚用摇曳舞旋律奏起《洛曼德湖》来【这是苏格兰民歌,本来旋律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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