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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看清,率部将二十余人一齐拜倒于地。
“末将跪拜殿下金安!”
楚天看他臂带白孝。
付龄裕叩头哀声道:“殿下节哀顺变,老王爷已于昨夜薨逝了!”
楚天一震,颤了声音:“怎么回事?”
付龄裕道:“南宫先生传下哀讯,老王爷病逝厄疾,昨夜急转而下,不能等到殿下归来,便……”他连连顿首,不能再说下去。
面前人影一晃,南王已向黛螺顶方向奔去。他身后跟随一人,颀长身材,甚是挺拔,中军众人匆匆瞥见那人容貌,都大吃一惊。
黛螺顶山峰已成一片白色海洋,枫林遍挂白色灵幡,秋风吹拂,红叶与白带共舞,发出“沙沙”哀戚之音。
秦一泓在山脚恭迎御驾,站起身时目光落在南王身后,脸上变色。那人却只微微一笑,秦一泓不敢再看,那人眸中威冷之厉竟不逊少主半分。只有眼眉鬓角已然风尘,显出几许苍茫之态。
——这人是谁?
忽想起一人,秦一泓心中更加惊疑了。
——倘若真的是他,孤身深入南府几万大军之中,竟可如此坦然无惧?
山顶广厦一片静谧,穆王停灵厦中卧室,尚未入棺。
南宫朔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楚天时,从不动容的脸上喜极而泣。他竟未看到身后还有一人,躬身一揖,抬首来拭泪道:“王爷担心小主公安危,临终亦不能阖目!”
楚天一震,奔进屋去。
南宫朔看那身影进去了,转了脸来才发觉面前站着一人,惊得呆了,嘴微张开,愣了半晌,终于双膝一屈,拜身道:“南宫朔叩拜旻帝陛下万岁!”旁边秦一泓听见虽早料到,仍感震惊不已。
旻帝冷冷眼眸看南宫朔抬起面孔。南宫朔迎他目光,含泪微笑道:“恭喜陛下父子团圆。”
旻帝冷笑道:“多谢你妙计相助。”
南宫朔垂首叹了一声,凄然道:“是此计害死王爷,我是罪孽深重之人。”
旻帝皱眉不语。
南宫朔又落下泪来,哽咽道:“二十一年来,穆王处心积虑等待这一日,但昨夜那孩子走后,他无法心安,自知后悔晚已。他是早已生无所恋之人,但没想到临去之时仍要担负如此深深愧疚。”他泪痕纵横,说道这里一顿,脸上忽露出欣慰之色。
“好在大错没有酿成,王爷去到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与婧夫人相见了!”
旻帝愣愣看他含泪而欣然微笑脸孔,呆了半晌,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寒池醒来时,漫眼红叶纷落如雨,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天堂?自己死后不该入下地狱去么?
——但是地狱,怎会有景如是?
她恍惚间看见一个熟悉人影,揉一揉眼睛,看清楚了,心中一动。只是多年来一直习惯了淡漠,如今死别重逢也只跨了一步,便站立不动。
楚天盘膝坐在不远处枫树之下,右手擎一把长剑,左手轻轻拂过薄刃,双目凝在银芒寒光之上,眸中尽是不舍爱怜之意。他看得出神了,并不觉她已然转醒。
寒池看他忽然站起,双手捧剑,径直走到山崖之畔,崖下江涛呼啸随风声传入耳中。楚天双手向外一送,长剑脱手直落下崖去。
“啊!”
寒池大惊,奔去伸右手疾抓。
哪里抓的到?只见钺炽剑如秋日红叶般飘摇下堕,瞬间落入江水之中,银芒在浪尖一闪,迅疾末入被朝霞映得殷红的潮水中去了。
寒池惊呼的嘴唇犹微张着,右手伸在半空,眼睛死死盯住崖下江水,希望还能寻到一点佩剑的影子。
忽然的,掌心一暖,她那只握了多年剑柄的手被他执了去。
楚天道:“寒池……”
她的目光转去,他微微一笑。
千言万语都幻做漫天红叶,在灿烂秋阳下翻飞成舞。
寒池把头垂下,目中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恣意让滚烫的泪水浸透了脸颊。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那声轻唤。
“寒池……”
旻正十八年七月廿七,这一日适逢白露。
大燮长达三年的南北之战终于平息了。
也许后世的人不会知道,这是一场起于白露而终于白露的战争。而这个故事因一个女子而开始,又因一个女子而结束。
一宵露白,几度生死,谁能想有这般完满收场?
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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