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页)
略与当局有所不同,而于爱护民族之主权,期将国命民生进至于安康之域,自问殊无贰致。今既被逮,惟有直言,倘以此而应重获罪戾,则钊实当负其全责,惟望当局对于此等爱国青年,宽大处理,不事株连,则钊感且不尽矣。又有陈者,钊夙研史学,平生搜集书籍颇不在少,如已没收,尚希保存,以利文化。(李大钊《狱中自述》,载《党史研究资料》第二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112页)
他要求的,是能够保护他的青年同志,不要株连。对于身后事的交代,只表示希望藏书不要失散,到死还在为未来的文化着想。
朱正:两个朋友——李大钊与白坚武(五)(1)
李大钊死后,白坚武还活了十年。
1927年吴佩孚最后失败,流寓四川。白坚武同他分了手,回到天津,作寓公了。没有了收入,生活都很困难。前些年在北京买了栋房子,租出去,房客又总是拖欠房租。又从一些老关系那里筹措了一笔本钱,开了一个干鲜货栈,觉得这样也好:“下野而谋生,不得已而逐十一之利,慰情差胜于无,以视在政治得非分之财者则有天壤之别矣。”可是他自己不会经商,雇请的经理又不得其人,也赚不到钱。“仁和栈张经理梦九又来通融资金,以年十余万之生意仅敷开销无余利,前途尚虞危险,由今之道而不改弦更张,只有收束耳。”“至仁和货栈一视,尹经理国勋在栈时极少,所经手款项外放等事无一有成绩,无一能负责任,糊涂而无良心,……余谋生之术太拙,又加以疏忽大胆,故所事恒失败。”他已经拮据到这等地步:有朋友欢迎他到东北一游,“余应而未往,盖旅游经费亦负担不起也。”
这只可以说是“隐于商”,其实他两眼还是注视着政坛,一心还在想干一番事业。国民党战胜了北洋军阀,可是在国民党内,蒋介石、冯玉样、阎锡山、李宗仁这四大军阀之间的矛盾很快就尖锐化明朗化了。1929年4月,发生了蒋介石同桂系的战争,蒋取得胜利。接着,蒋又布置了对冯的战争。冯的部将石友三、韩复榘叛冯投蒋。冯阎合作同蒋打了一场中原大战。又是天下纷纷的局面了。白坚武看了,心里痒起来,于是就卷进这漩涡中去了。
日记:“石〔友三〕感于日来环境立脚不易,有请余往筹助之意,余应之。……今日风云扰攘,就中原言之,冯、阎、张〔学良〕三方之局势已成,若又从而附之,任在何方亦为牛后之列,且亦不为人所欢迎。余意欲集合石友三、王金钰,刘春荣孤臣孽子无所依附之军成一组,最小之限度,对前三方形势之下足以自存,不至随时感风雨飘摇之患。以余之平日在各方信誉,当可完成此大计。”
“作同志军盟约四条,以备时局有变化,为孤臣孽子利害相同之军团结存在张本,天下事有备无患。蒋介石一日而在,此等军队固可依蒋而在,奉公尽职。盟约则为中央无主备也,下一柱闲棋为来日地耳。”
为了这事,他仆仆道途,很忙碌了几个月:到德州会见石友三,到徐州会见王金钰,到开封会见韩复榘,为石友三划策,起草电文,又作为石的代表到太原去见阎锡山。他以吴佩孚的幕僚,来做石友三的幕僚,真也太自贬身价了。石友三是个成不了气候的人物,几个月共事之后,日记中写下了对此人的评价:“晚接石汉章来电,又询同人前途办法。既为团体之一员,遇机会不能彻底,平常又忽东忽西,所谓‘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此等人不堪指导矣。”对于自己这几个月的辛苦奔波,他总结说:“余自退隐津沽以来,本不愿轻出,徒以情面所关有兹一出,竖子不足与谋,真不值耳。友谊一场为之赞助,告一段落亦属对得起,不可在无聊环境中太拖泥水也。”
对于这一次活动的目的,他作了这样的表白:“午后陈湘帆来叙,言及《新天津报》对余外出具微辞。余之进退纯以友人之谊,国家之故,意在扶助友人树立根据,若能凭藉时会打破###,是即余对于国家之所以自效,亦即余之夙志也,舍此别无他图。”
他以为自己这些活动是没有结果的,不值得的。可是有人却不这样看,中原战场上蒋军第三军团总指挥何成濬(王金钰的第47师即在其麾下)就对白坚武的活动很感到头疼,以为他起了很坏的作用。属于阎锡山部的傅作义当时任天津市警备司令,他告诉白坚武:“何雪竹电各方,言余组同盟军扶阎倒蒋,将时局变化之责全推之余身,实则非真相也。果为余主持,石汉章何至回蚌?石头城早已攻下,何至有今日现状耶?竖子无谋,遂令余拖泥带水,亦复可笑。”可见别人对他兴风作浪的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