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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晊大惑不解:“太子妃的意思是……?”
冰如说:“建成若问起你,你就说我还是照常在吃饭。其他的事嘛,我自有打算,绝不连累你就是了,好吗?”
太子妃的话让王晊感到更大的痛苦和羞愧。而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每天从太子那里领取药物时,所见到的太子那种无动于衷的表情。他真有些想不通,一个人在把死亡强加给别人的时候,居然可以没有一丝恻隐之心!在太子的笑声中,王晊终于做出了自己的抉择,这个抉择让他感到兴奋。所以当他再次把食盘端到冰如面前时,心情特别地爽然。
“太子妃,请放心地吃罢,我已经把剩下的毒药全给扔了。”
冰如苦笑着问道:“你豁出去了?”
王晊脸上有了笑意,说:“对,我豁出去了,这么一来,反而全身轻松了起来。太子妃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冰如掏出一封写好的信,递给王晊:“这封信,等到有一天你遇上了为难之事时,再打开来看。”
王晊欣然收下了信,又一想不对,便说:“太子妃,我顶多只有半个月可活了,怎么还会等到有一天呢?”
冰如轻轻一笑道:“天下事往往是很难说的,对么?”
王晊一时揣摸不透冰如的用意,便退了出来。
冬梅按照冰如的吩咐,从密室里将那个箱子搬来。这个神秘的箱子冰如过去是从来不允许她碰的,今天太子妃是怎么了?冬梅心里犯着嘀咕。此时,已是深夜了,屋内外一片死寂,偶而能听到远处侍卫沉重的脚步声。
冬梅将木箱放在床上,不解地问冰如:“太子妃,这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呀?”
冰如用钥匙打开锁,边说:“你马上就明白了。”
打开木箱,冰如将一套包括头冠饰物的皇后朝服拿了出来,在身前比划着。
冬梅大惊:“是皇后穿的朝服?”
冰如脸上浮起了淡淡一笑:“不错!这可是我一针一线亲自缝制的,现在,你帮我穿上。”
“太子妃……真要穿上它?”
冰如泰然地说:“为什么不穿上它呢?穿上它,毕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梦,你说是么?”
冬梅哑然,只得按照冰如吩咐的去做。
穿上了皇后朝服的冰如雍容华贵,但在这套华丽朝服的包裹下,冰如的神色显得更加的憔悴,她脸上泛起的那团激动的红晕更让冬梅眼中有些涩涩的感觉。
冰如不断对镜端详,“我像个皇后吗?冬梅,我像吗?”
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冬梅噙了一眼的泪说:“像……真的像……”
冰如仍然淡淡笑着,喃喃自语,不知是对铜镜中的自己,还是对冬梅:“原本我是能够真正圆上皇后梦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为了圆这皇后梦,我的手上已经沾上了太多的血腥,我所付出的代价又何其大?到头来,一切只是一场空……一场空……”
次日清晨,王晊捧着食盘兴高采烈地走进内厅,从昨天起,他的心情已经有了一种义无反顾的轻松。
“太子妃,吃早点了,干于净净的早点呢!”他站在内厅中叫道。
无人回应。
“太子妃……冬梅……”
王晊提高嗓门,仍无人回应。王晊觉得奇怪,自内厅走入了卧室。
眼前的景象让王晊震惊不已:穿着皇后朝服的冰如死了,直僵僵地躺在床上。枕边散落着几丸剧毒毒药一一鹤顶红。
得知冰如死亡的消息后,建成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的兴奋。“这不正也是我想做到的吗?我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呢?为什么相反的,我像是失去了什么,而且是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什么……”建成低头喝着闷酒,已经有些醉了。突然他陡地站起,用力将手上的酒杯砸碎于地,同也时乎近乎歇斯底里地狞笑起来。他摇晃到窗前,面对遥远的天际,一阵狂吼:
“公主,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谁要阻拦我跟你在一起,我就要不顾一切地和他拼命,毁了他!”
落花流水,冬去春来。冰如自杀身亡之后,很快一年多就过去了。在这段时日内,尽管建成、元吉与世民之间的纷争暗潮汹涌,但并没有发生什么重大冲突。
武德九年,吉儿带李恪从洛阳回来后,向李世民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建议一一经营洛阳。洛阳西接关中,东向山东,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在眼看一场不可避免的兄弟相争的大风暴将要降临的时候,经营好洛阳,无论于攻于守都有极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