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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奶奶沉了沉脸:“金枝,还不快些将大少爷带过来?”
金枝应了一声,拉住嘉懋的手便往容大奶奶那边走过去,杨三奶奶的女儿在一边细声细气道:“我们吃烤麻雀,好好儿的,那位妹妹偏生要将一手油糊到那位姐姐身上去,那位姐姐穿的是嘉懋哥哥给她的哆罗呢斗篷,自然心里爱惜,见着那位妹妹扑过来,赶紧后退,撞到了树上头,那位妹妹却摔在了地上。”
杨三奶奶的女儿叫宝琳,出了节便要五岁了,年纪小小,亏得她将相宜与骆相钰分得很是清楚,姐姐妹妹丝毫没有弄错。她说起话来又急又快,就如一串珍珠滚落在地上一般,可却让人完全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骆相钰摔到地上,骆相珲瞧着肯定不爽,伸手去打相宜,嘉懋却跳出来打抱不平,将骆相珲揍了,大致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杨二奶奶瞧了瞧骆大奶奶脸黑黑的坐在那里,心中也不由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骆相珲骆相钰不占理,他们吃了亏也怨不得旁人,未必杨老夫人肯为了一个外人来惩罚自己的外孙不成?
“嫂子,这小孩子不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的?”杨二奶奶站起身来,走到骆大奶奶身边,低头瞧了瞧骆相珲,见他眼睛红肿,也没见什么地方受伤,拉住他的手笑得温柔:“珲儿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肿得看不见了。”
骆相珲听着杨二奶奶的温言细语,更是哭得凶了,伏在骆大奶奶怀里,不住的扭着身子嚎啕大哭,方才他冲上去才打了那个讨厌的大姐一拳头,就被嘉懋按在雪地里头狠狠的揍了一顿。嘉懋打得很有技巧,根本不打他的脸与手,只拣着他肉多的地方下手,他挨了揍还不显形。
“嘉懋,快些去向骆家少爷赔不是。”杨老夫人看了嘉懋一眼,心里颇是惊诧,嘉懋素来便是个温存的,怎么忽然就去打人了,看来这骆家小少爷定然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只是人家在自己府上做客,如何能再说他的不是?只能说说自家的人了。
听着杨老夫人吩咐,嘉懋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骆相珲面前,粗声粗气道:“我早就跟你说,让你不要欺负你姐姐,若是你再敢对你姐姐不恭敬,我便会对你不客气,是不是这样?”
骆相珲抬起头来,胆怯的看了嘉懋一眼,停住了哭声,朝骆大奶奶怀里钻了钻:“是又怎么样?你也不能打我。”
“就许你打别人,不能别人打你?”嘉懋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你在骆府人人让着你,可你出去以后未必大家都会惯着你,我这是在教你做人,别不识好歹。”
炭火盆子里的银霜炭烧得噼里啪啦的响,一点点红色的火星子在炭火上溅起,就如有些在踮着脚尖跳舞一般。微蓝色的火苗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底色纯净得就如晶莹的琉璃。
骆大奶奶坐在那一堆少奶奶中间,脸上的笑容很是僵硬。
本来以为自己戴了最好的首饰,穿了最好的衣裳,在杨家怎么说也不会显得太寒酸,心里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可是到了这里,忽然才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虽然坐在这堂屋里的女眷都没有刻意打扮,就连杨老夫人都只簪了一支碧玉簪子在头发上,前边戴了一根抹额,可看着却比她满头珠翠要气派得多。还有那位据说是从江陵回娘家的容大奶奶,也只不过很随意的穿了一件蜀锦袍子,头发上只有一朵桂枝香,可这支珠花却做得十分精致,用的料子她好像都不认识,不免就有了几分羞愧。
“小姑,你的这桂枝香,是你们金玉坊才出的新款罢?”杨二奶奶望了一眼容大奶奶的那朵珠花,唇边带笑:“都上新货了,也不给我个信儿,怎么着也要在年前去看看,也好买些回来,到时候戴了去走亲戚。”
“二嫂,你可别寒碜人了。”容大奶奶笑了笑:“你头上手上戴的,难道不是新的?”
“今年秋天买的,和你的一比,便不算新鲜货色了。”杨二奶奶笑吟吟的看了看容大奶奶:“现在金玉坊可该全是妹夫在管着?”
容大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来:“也没有全部,只不过有一大半是归他管着,他父亲手里还有几间,我心里头想着,只怕是他那个偏心的娘,想要弄了给老三的呢,只是他那个弟弟……唉,我都没法子说。”
骆大奶奶听着这话,又见容大奶奶满脸愤愤之色,心里自以为逮住了个讨好卖乖的地方,赶紧插了一句嘴:“其实呢,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人,若是实在不好相处,撺掇着分了家,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甩手不管了。”
对于容大奶奶嫁的人家,骆大奶奶还只是一知半解,她一直呆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