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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力,躺在沙发上按摩了一会眼睛,随即铺被解衣,关上落地灯。客厅在黑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四周陌生而静谧,只有卧室的门下泄露出一点柔和灯光。过了一会儿,那点亮光也消失了。黑暗里我慢慢回顾今天发生的一切,但一切仿佛是隔夜的梦一样再也想不确切。Ma fatigue rongeait ; me un rat ; tout ce qui m’entourait 。 我确实有点疲惫了,不管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注:法语,疲惫像只老鼠,把我周围的一切啃咬得模模糊糊。这是帕特里克·莫迪亚诺在《夜巡》里的原文)
刚一合眼,睡眠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我吸入其中。我在巴黎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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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乐章 巴黎 第一节 遗嘱 四
四
醒来抓起手表一看,居然已是上午十点。我连忙起来,套上牛仔裤,可是衬衫却无论如何找不到。正当我弯腰在沙发下搜寻时,房间的门开了。薇奥莱特好像刚买完东西回到家,怀中抱着装得满满的几个大购物袋。
“在找衬衫?”
“是啊。”
“我拿去洗了,路上顺便帮你买了件新的。”
她从纸袋里取出还未拆去包装的新衬衫递给我。新衬衫是天蓝色的,格调与手感似乎都比我身上其余衣物略高一筹。她又从购物袋里拿出毛巾、牙刷、剃须刀,以及一套全新的内衣。拳击选手式样的短裤和垒球选手式样的汗衫,都是白色的全棉制品。无论式样还是颜色都十分合我的意。我只能再次谢她。
“等一下你可以先冲个澡,这样精神会好些。换下的衣服就放着好了,我一块送去洗衣店。”她说,“刚回家,有许多东西要清理。”
浴室里有股好像是香水,润肤液,化妆品的各种味道混合而成的香味。这味道非常好闻,却让我稍稍有点紧张。洗脸台上有各色各样的小瓶子。独居的男性与独居的女性好像有很多不同的地方。男性的浴室里常常堆着乱七八糟的报纸和杂志,女性的浴室则有散发着生活情趣的化妆品。
我关上浴室的门,解下手表放在洗脸台上,然后一件件脱掉衣服,衬衣、汗衫、牛仔裤、短裤。全部脱光后站到喷头下拉上半透明的塑料卷帘,照所教步骤打开淋浴开关。喷头射出细密的水流覆盖身体。热气流充斥四周,使身上每个毛孔扩张开来。热乎乎的水自头顶至脚底流个不停。我关上喷头,找沐浴液,一堆瓶瓶罐罐里也分不清什么,只好用肥皂涂满全身,连洗发也用的肥皂。我再次打开喷头,冲去皂液和泡沫。终于,身上肌肉放松,皮肤敛紧。似乎昨天的不安的晦气真的已经一扫而空。
我拿洗脸台上的干浴巾抹干身体,撸干头发,换上干净内衣,套回牛仔裤,穿上衬衫,拭去洗脸台镜子上的雾气。仪表整洁一新后我将毛巾挂回原处,取拖把拖干浴室地面。只有换下的内衣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放着并不妥当。我寻思了足足有一分钟,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放在那里。
回到客厅,薇奥莱特人在厨房。我掀开客厅的窗帘看了看窗外,巴黎的天空阴沉沉地不见太阳,即将下雨的天气。街道上路人稀少。
我坐回沙发,先拨查号台问了中国驻巴黎使馆的地址和电话,用圆珠笔记在图尔尼埃的小说内页,再照记下的电话打去领事馆,跟接电话的工作人员解释自己丢了护照。对方要我明天带着证明文件前往办理。明天?我问可否提前,他说因为负责人今天休假所以只能是明天。那就明天好了,我挂上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打去拉韦尔律师事务所。电话留言换成了一位嗓音悦耳,言语流畅的接线生。她问我有何事需要帮助,是离婚、遗产、还是刑事诉讼。这几个法文单词由她说来,仿佛都是浪漫得不得了的事情,和白马王子娶灰姑娘是一回事。
我告诉她我的名字。律师应该知道我。
“您请稍等。”
电话随即传来转线等待的合成乐曲声,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听了不到半节,音乐中断,话筒那边传来一位口齿间带着华贵的沧桑感的嗓音,正是律师本人。我们寒暄了几句。我觉得没有必要提及抢劫,只是告诉他自己昨晚就到了巴黎。
律师问我今天是否方便见面。
“……可以。”我考虑后说。
“下午两点半在我的事务所见面,您觉得怎样?”
“好的。”
我确认了一遍律师事务所的地址,核实无误后便结束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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