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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师伯不再挂在嘴边了,偶尔叫一句,声音也不自然了。大肚蝈蝈教她唱《王二姐思夫》,她唱着:王二姐泪汪汪,拔下金簪去画墙。二哥你走一天奴画一道,走了两天奴画一双。不知二哥走了多少日,三间楼房画满墙。若不是爹妈管得紧,哩哩啦啦画到那苏州的大街上……她嘴里唱着,眼睛却深情地看着大肚蝈蝈,把大肚蝈蝈看得心旌摇乱,颜面发热。若不是有誓在先,若不是花小尤就在身边,他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把持得住。
然而,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个人见人爱的纯情姑娘却是个日本特务,真名叫清水芳芳。她出生在中国东北,父母都是帝国军人,在日俄战争中战死了。她在父亲的一个中国朋友家中长大,说一口纯正的东北话,还会唱东北的二人转,唱得也很地道。她曾经去过关押慕雨潇的地方,月光下,兴致上来,顺口唱过一段二人转,所以慕雨潇才会觉得她的声音耳熟。她潜入花小尤戏班的目的,一是为寻找慕雨潇,日本人认为这是寻找慕雨潇的最佳途径。二是利用走村串乡的机会,绘制地形图,人文地理图,为以后将要发生的战争提供真实可信的资料。她打听到,花小尤的戏班子里有两个乐手,一个姓陶,一个姓李,于是,就给自己起名为陶李。顺利地进了戏班子后,她又有了新的发现。她感觉出这个戏班子有些反常,他们的马都不是一般的马,似乎都经历过战阵。他们还有枪,人也不是一般的人,一看就知有武艺在身。大肚蝈蝈是唱戏的,有功夫不足为奇,可陶三春和李世礼,一个吹喇叭,一个拉大弦,他们会功夫可就有说头了。一个月前,戏班子曾遇上一伙胡子,百十号人把他们团团包围。陶三春过去一句耳语,胡子们竟吓得变了脸,倒退着消失在暗夜中。她认定这伙人绝不仅仅是唱戏的,尤其那个大肚蝈蝈,看上去大大咧咧,满嘴脏话,一副乡村地赖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告诉她,这个人绝对是个非凡人物。她靠近大肚蝈蝈,就是想弄清他的真实面目,她觉得,这也许比她那两个任务更为重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生死柳条边 第十八章(2)
半年来,她真戏真做,假戏也真做,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也许,花小尤稍微留心,尚能发现她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此时的花小尤恰恰是不能留心,无法留心。她满心思都在慕雨潇身上,她想的、看的、注意的,都是有没有慕雨潇的消息。
花小尤的《千里寻夫》已经演了几十场,每场都唱得声泪俱下,真情毕露。大肚蝈蝈说:“姑奶奶,听我一句中不中?这是演戏,差不多就行了,像你这样总来真的,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花小尤说:“我可不觉是演戏,我上得台来,就似乎看见雨潇坐在台下,唱着唱着,眼前便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雨潇坐在我面前,满脸是泪地看着我。”
大肚蝈蝈长叹一口气:“慕雨潇啊慕雨潇,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有这么一个痴情的女子对你如此情深,你真是让我好生嫉妒啊!”
花小尤说:“你说咱们南南北北地演了几十场,全东北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千里寻夫》,不少二人转演员也学着演,连放牛娃都会唱了。雨潇只要在东北,他肯定能知道,你说,他怎么就不来见我呢?这几天,我总做不好的梦,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不在人世啦?”
大肚蝈蝈说:“你别乱想,咱们这才演了几场?东北大着呢,好多地方咱都没去呢,咱继续演,慕爷总会听到的。”
花小尤的眼中慢慢地流出眼泪:“我怕我支持不下去了,每次演完,我都像大病一场,浑身无力,心口也疼,这两天,背上也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疼得我常常睡不着觉。”
大肚蝈蝈说:“你没找大夫看看?”
花小尤:“我寻思过几天咱们就转回沈阳了,回沈阳再看吧。”
大肚蝈蝈说:“不行,有病可耽误不得,我马上去找大夫。”
大肚蝈蝈请来一个老中医,那老中医给花小尤把了脉后,说:“夫人脉相暴突,体内燥热,身上可有异样之处?”花小尤说:“后背已经疼了几天了。”老中医让花小尤伏下,掀开衣服,只见花小尤的背上长了一个栗子大的脓包,红肿处已有碗大的一片。老中医说:“这是瘘,夫人,你怎能如此大意,这病是会要人命的。”大肚蝈蝈急问:“现在不要紧吧?”老中医说:“还算没有太过耽误,再迟两天,便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了。”
老中医给花小尤开了一服药,说:“你这病因内火而起,这是我家传的特效药,你吃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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