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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描淡写,并不以为然。虽说天朝律法,女子及笄才可婚配,但亦有先行订下亲事的。
“可皇上——”她欲言又止,眉头也皱得更紧。我知道她的担心,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与大哥同龄,他的大皇子也仅比我小了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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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过衣裳,正巧父亲下朝回来。久经风霜的脸上仍有当年英姿,看不出来有丝毫心事,只一味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管言侍候他换下朝服,又端来茶水。
父亲看向母亲的眼神无波无痕:“皇上甚为重视此次亲事,你多费心!”
“这是我份内的事!”他们的谈话内容实在无趣,也难怪母亲说完正事就回房了。
换作普通人家,同样的对话兴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相公!娘子!倘若再恩爱些还会直呼其名。可他们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种。
父亲看我,一直用着怜惜的目光,将我送进宫大概亦非他本意,只是当得到越多,失去的便也越多。譬如他,得到太多的权势,自然需要多花点心力去巩固自己的权利。
沉默了许久,他才叹息着说道:“其实别的父亲都不担心,你太过文静了!”
我垂首一笑,并未作解释。也只有二哥知道我其实并非文静之人。并非不爱说,只是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皇上宽厚仁和,这是你的福份!”
怜惜的最后往往都化作苍白无力的话语,充其量也只起到一些安慰的作用。我想告诉他,对于进宫,我并不难过,相反,还有一丝期待。既然都是不认识的人,皇上与他人又有何区别?更何况,我对皇上的印像并非一片空白。母亲也对我说过:“你三姐生前极得帝王宠爱,你若进宫,日子也不会太难过。”这我清楚,若我得宠那是皇上爱屋及乌,若不得宠,那是我没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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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瞻卬昊天,有嘒其星。
仰望星空,会让人心生感慨,但没有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星辰会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国师夜观天象,天朝中宫已出。而当我的生辰八字送进宫时,一切就成了定局。于是帝王一朝诏下,君家再次成为天朝瞩目的焦点。莫说旁人,便是父亲和母亲接了圣旨也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进宫路线不同,唯有皇后才可以从正门入宫。
想起父亲的震惊,母亲的隐怨,我又是一阵茫然,天上皎洁的星辰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将我拱上那万众嘱目的位置?
在这之前,天朝经大婚礼册立的嫡皇后仅有一位,即轩辕帝的生母。据传她在世时,几乎专宠后宫。只叹红颜薄命,在诞下轩辕帝后即血崩而亡。所以先帝对轩辕帝又爱又恨,那种复杂的感情注定了帝王之路的坎坷。
轿子离宫墙越来越近,一贯平静的心湖开始起了点点涟猗。几日前,宫中的教习宫女去了私宅教导宫中规矩及帝后礼仪。临走前又交给管言一卷轴子,管言红着脸接在了手里。我知道那是专门用来教导后妃宫女如何侍寝的,但我未到侍寝的年岁,是以教习宫女并未直接给我。
轿子经由前殿正门,停在了未央宫。我跪在东有日晷西有喜量的大殿之中,耳边是九韶之乐。这里是朝议的地方,只是父亲每日上朝下朝亦从来不曾想到他的小女儿会在这里成为天朝的皇后吧?凤冠上的珠帘遮住了眼,只能看见远处高位上,端坐一人,身着龙袍。
宦官宣读册文:“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蒙天佑,得大将军王女君氏,坤载万物,德合无疆,履中居顺,贵不可言。宜奉宗庙,为天下母。特赐中宫册宝,位列诸妃之上,居椒房殿。天朝轩辕十年九月初十。”
我恭恭敬敬地行足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心里却是一声叹息。我曾经梦过自己嫁人,我和那良人皆身着玄色礼服,同心而结的红绸,一端连着他,一端牵着我,有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而不像现在这样,那个成为我夫君的人,四平八稳的坐在髹金雕龙木椅上,一身明晃晃的黄,亮得刺眼。
一阵响动之后,隔着珠帘看到他正向我走来,宦官、女官立即跟在了身后,鱼贯而下。
他的手伸了出来,白静而修长。我不假思索地将手递了过去,果然小很多。
有微微的叹息声,细弱得让我差不多以为是在幻听。这段时间经常听到别人在我身前身后叹息,意义各异。
他牵着我的手起来,向殿外走去,步子缓慢。我不知道该往哪走,但教习宫女说册封典礼之后要宿在椒房殿,也是以后我住的寝宫。她还一直交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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