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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是不能忘记,不能释怀,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跨出门去,说一句“我们从今为敌,再无瓜葛”!
何时才能一起面对?
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一眼之间那个白色的背影,她忍不住握起手,指尖深深的掐入了掌心中。
苏嬴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除去门口站着的几名苗人打扮的男子,屋里就只有一身素衣劲装的玄武,以及正背着双手站在一席残酒之前的——韩烬。
苏嬴看着韩烬,淡淡道:“你们要找的人已经走了。”
韩烬目光一寒:“可是你还在。”
“那又如何?”
韩烬的眼睛微微一眯:“三公子,你真以为凭你一人就能挡住我们这么多人?”
苏嬴伸手轻轻抽出腰畔的白玉箫,语声依旧冷谈:“不如试试?”
韩烬朝前走了几步,与他面对面道:“苏嬴,我不想与你为敌,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顿了顿,他又一字一字说道:“天下佳丽何其多,只要三公子愿意,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何必要夺人所好?”
苏嬴闻言,忍不住挑眉道:“韩烬,由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何以可笑?”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喔?三公子的意思莫非是,夺人所好的人其实是我吗?”韩烬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又徐徐漾开,可与此同时弥漫的,却是周身凝起的冰冷气息,“这我就不懂了,三公子何时让人觉得,她是你‘心中所好’?”
他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五年前,陌陌对你一见倾心,百般讨好,事事忍让,你可曾对她有过一丝眷顾爱恋?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当她遇到危险时,你又在哪里?你与她成婚,不过是为了履行与长老们的约定,却从未将她当成可以携手一生,生死与共的爱人,你根本就不曾将她放在心上!”
长长的一段指责,韩烬说来却一句比一句冷,如寒风直入肺腑。他看着神情渐渐失去平静的白衣男子,轻轻勾唇,笑意寒凉:“我说的不对吗,三公子?”
良久,苏嬴都没有回答。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往事纷乱,伴着韩烬的话不断的重现——他说的没有错,当自己答应娶朱衣门圣女为妻的时候,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于他,不过是最普通的陌生人。即使见了面,相处月余,即使每天看到那个苗疆少女的爽朗笑意,每天感受到她的诚挚情意,他的心也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分毫。
他出身世家,长大后师承名门,再加上天赋极高,容貌过人,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赞美,得到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想要的本就不多,即使有所求,也总能轻易得到。拥有的太多,时间一久,便忘了什么叫做“渴望”,无法体会为了得到一件东西而苦苦追求的苦,更不能懂得终于到手的欢悦。
别人都以为他的沉默寡言是因为高傲冷漠,可其实,他只是找不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
太轻易的拥有,就不怕失去,他以为她也一样。
以为她成为他的妻子,就永远都是他的妻子;以为她总是看着他傻呵呵的笑,就会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不需要付出,无须努力,自然也不必去珍惜。
他其实看得到,有时候她会独自躲在山涧哭泣;也会只为了找一朵七彩兰花给他,甘愿冒着危险摔下山崖……可是每一次,她再次出现的时候都笑的很开心,她会说:“嬴哥哥,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他会亲吻她,不是因为心疼怜爱,只因为这是她的要求。在他没有波澜的生活里,这么做和吃饭喝水是一样的。
他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消失,更没有想过,在她消失之后,他会想她,而且,这思念竟如此叫人手足无措。
韩烬说的对,他根本没有留住她的理由。
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韩烬见苏嬴脸色变幻一言不发,慢慢敛起笑容,眼神示意身后的玄武,两人一起朝那间琴室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白影一闪,苏嬴已伸手挡在他身前,右手玉箫斜斜一指,正是攻守兼备的起手式。
他依旧有些失神,手却很稳,声音虽轻却坚定:“陌陌是我的妻子。”
只是这样几个字,即便任性也好,却是全部的理由。
韩烬冷冷的看着他:“苏嬴,她已经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她根本不记得你,也已经不叫陌陌。她的生活重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