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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要嫁的夫君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也得嫁!我嫁你那是我的事。你休我那是你的事。我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嫁给你就行了。过去的一十四年,全部是为了嫁给你而吃饭喝汤睡觉长身体,节骨眼上,不能含糊。春娘低着头,心想,这一任夫君总算没早夭……
作为一名守信守节的贞节闺秀,春娘认定了死理,订了谁就是谁,不能挑三拣四。只要夫家不退婚,必须嫁。
“生是薛家的人,死是薛家的鬼?”他问。
“是”。春娘答。
“你的命是我的了?我叫你跳井你就跳井?”他又问。
在得到春娘肯定的回复后,薛思盯着她看了两眼,转身对杨氏说:“柳家大娘,带你女儿去医馆抓几付药吧。她神志不清,病得很厉害啊。命都不要了……这是病,得治……”
杨氏唬得一迭声唤人给春娘拿香炉灰兑水来喝,她确信闺女继五岁那次魔怔之后,又魔怔了。分娘狠狠心,使劲掐她姐姐的胳膊,边掐边念叨:“诸魔速速退散,再不退,请法师来收妖驱魔,镇在十八层地狱底下,永世不得翻身!”
“妹妹,我不痴傻,没魔怔。姐姐心坚意决。”春娘吐字清晰。
“姐,娘都撕了婚书了,咱不嫁。快醒醒吧!”分娘摇着她的手。
温雄从地上捡起一张残片,举在柳分娘面前,笑道:“小娘子,你当这破纸撕掉管用?嘿嘿,笑死人。”
他扔了那纸,踩上两脚,说:“柳家大娘,你女儿愿嫁最好。省得老子找人来拆平柳珍阁。敢悔温府的婚,敢撕我薛弟的婚书,就算你吃了豹子胆也得给老子吐个囫囵的。来人!把这对姊妹花绑上,一道带去百花楼喝花酒。”
一群帮凶齐声应道:“遵命!”
薛思看了温雄一眼,他是必要绑人的架势。薛思又看看柳家母女三人,如果一定要掠的话……他摆手止住家丁,伸臂将柳春娘揽起扛在肩上,招呼温纨绔:“温兄,没订婚书的那小妹子留给弟慢慢逮吧。走,喝花酒去。”
杨氏急得直跺脚:“放下我的女儿!我要到京兆府告你!”
“哈哈,柳家大娘,随你告。”薛思一脚踹开店门,大步流星走到马前。
搭衣裳似的,把春娘往鞍上随意一扔,在两大群家丁随从的簇拥下,薛思拍马绝尘而去。去往何处?喝花酒的地方,百花楼。
莺莺燕燕,迎来送往。薛思和温雄一下马,老鸨亲自领着头牌来服侍:“呦,两位郎,您再不来百花楼,这花儿都要谢了。今天赏新牌子?还是作个长情恩客,会一会老相好?锦莺她们可想死二位喽!”
“前天才来过,阮婆也忒善忘。老地方,老相好要会,新牌子也一并遣来作陪,看看有没有长的水灵的新花。”温雄挥手遣散诸人,同薛思一起登楼。薛思拖拽着柳春娘,三人进了屋,屋角已有乐姬在抚琴吹笛。
春娘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小腹和胳膊被硌得生痛。这会儿不但脸色惨白,胃中也翻江倒海,十分难受。薛思把她放在屋角,叫她老实待着。春娘紧紧捂住嘴,压抑下干呕的感觉,低着头,一言不发。
薛思自去饮酒作乐,与温雄坐在席上摆酒筹。阮婆领进几个花枝招展的歌舞姬,陪酒的陪酒,唱小曲的唱小曲儿,跳舞的跳舞,登时活色,满室生香。
“二位慢慢享用。”阮婆招摇着手帕子要拉上屋门。
薛思左拥右抱,忙里偷闲腾出一张嘴,叫住阮婆:“等等,把前天卖我大黑玉的老奴带进来。卖假货让爷赌输了,喊他进来磕头赔礼。”
“嗳,这就去……”阮婆的手帕不敢招摇了,在额上抹抹虚汗,扭着腰退出屋外。以前卖那些房中物件可从来没遇到过“退货”的。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惹恼大主顾了呢?
兜售暗货的百花楼老奴一进屋门,先喊了一声冤枉:“小的冤啊,那根贾后潘安玩乐之物,确是真的,是小的祖传下来的呦,比珍珠还真!”
“少啰嗦,诳了爷的银子,还指望着爷饶你?”薛思从美人怀中抽出手,往屋角一指:“看仔细,那个穿青衣的小娘子是柳珍阁鉴宝人,她鉴出你那根黑玉不是晋朝古物。柳珍阁知道吗?爷砸了一条街的招牌都没能砸下柳珍阁,招牌硬!爷特意请她来跟你对证对证,你有冤屈找她喊去,跟我腻歪没用,老实磕头认罪。”
“呦,跟一个卖货的老苍头计较啥,气大伤身。”陪酒的美人见状,忙斟满一杯,拿嘴衔着递到薛思面前。另一位美人也紧贴上,抬手为贵客抚胸顺气。
那老奴趁机奉上一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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