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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欣猛地从床上坐起,呼吸急促,心痛欲狂。
有些茫然的望了望四周,然后掩脸低咽,是做梦……
“娘?”如雪揉揉惺忪的睡眼,依然睡意浓厚。
“没事,乖,你睡。”她柔声安抚女儿。
一会儿,如雪便又睡着了。
她曲起腿,双手环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膝盖上,轻轻的摇晃着身子。
她依然记得当初偷听到爹与毒蛇易青这段谈话时,那几乎发狂的感觉。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爹并不是一个善人,一直知道那些行善事迹都是爹用来暗中牟取更高利益的手段,连妻子儿女都是他的棋子!
妻子是他的生产工具,娘生下他们之后,便被爹赶至偏院,不到两年便抑郁而终。
儿子是继承香火,延续血脉,继承衣钵的。
而女儿,则是他用来扩张事业版图和交换利益的筹码。
原本她以为,爹之所以要杀雪豹,是因为她爱上他,坚持非君下嫁,所以爹为了自身的利益,请来杀手毒蛇欲取雪豹性命,可是实情并不是这样。
她愚蠢的被爹利用,以为离开雪豹,就能为他免去杀身之祸,却也因此成了杀死雪豹的帮凶,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爹为什么非杀了雪豹不可。
不,她不只是帮凶,她虽不是主谋,可是她才是元凶!
如果不是她,雪豹根本不可能中掌,所以,她才是元凶。
得知雪豹身亡的事之后,她悲痛的想要随他而去,可是她忍住哀恸,决定为他报仇之后,再追随他人黄泉。
她无法杀了自己的爹,但是她可以杀了毒蛇,因此,她开始对爹弄虚作假,与易青虚与委蛇,为的,就是要杀了他,为雪豹报仇!
她计划着,要用一个让易青最痛苦的死法,让他充满懊悔,受尽折磨,她不要他死得太干脆。
她很庆幸自己因此有机会救了豺狼,因为她知道,雪豹很爱他这个师弟。
如雪是她人生的另一个转捩点,为了如雪,她挣扎过,最后,充满仇恨的心想起他温柔仁厚的性情,于是她选择放开。
放开仇恨,放开过去,她离家出走,从此,以云家寡妇的身分,带着如雪隐姓埋名,与过去断了联系,直到现在。
怎么也没想到,雪豹竟然没死!
她欣喜若狂,却又惊慌害怕,她渴望投入他的怀抱,却又生怕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她矛盾煎熬,越是在乎,便越别扭,越是别扭,便越刻薄,越是刻薄犀利,便越痛恨自己。
因此,她只能避不见面,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的看着他,关心他,照顾他,为他打点一切,只希望他能早日痊愈。
可是从今天开始,她又要和他面对面了,因为韩向柏那个小鬼昨天晚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来找她,说明他今天一早即将离开的事。
想到那小老头似的男孩,熊欣忍不住失笑,可是只一会儿,笑容又敛下。
她知道他很不喜欢她,而她偏偏反骨,他越不喜欢她接近他的二师叔,要她另外找人照顾,她就偏偏告诉他,她会“亲自”照顾,看他一脸严肃为难却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她就得意。
可是得意又能多久呢?
仅止于他转身离去时。
她这个个性啊……唉!真是她的致命伤。
熊欣抹了抹脸,不再胡思乱想。
掀被下床,仔细的为女儿盖好棉被之后,披上外衣走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外头银白的世界让她精神一震。
原来昨夜下雪了。
他的被子够暖吗?
他的冬衣够穿吗?
对了,今天早膳,她要准备些什么药膳帮他补身体呢?
她一边思考,一边开门走出房外,往厨房走去。
嗯,等他用完早膳之后,她就拿件厚被子到他房里,然后到织坊为他选购几件保暖的冬衣,布料要轻要软,才不会造成他的负担……
啊,对了、对了,那个人啊,在房里也常常忘了多穿件衣裳,所以还要记得,为他多添一两盆火炉。
“二师叔,昨夜下了一场雪,现在外头有积雪,你千万不要自己出房,要不然滑倒就不好了,知道吗?”临行前,韩向柏不放心的叮咛。
“我知道。”雪豹保持微笑。
“天气很冷,记得要多加件衣裳,像今早没披上外衣就坐在窗边的举动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了。”韩向柏又道。
“是。”他忍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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