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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温润如玉的肌肤。
——烛光下温美如玉的胸膛犹如岚山明月,当那少女扭转身体之时,那腰肢岂非也像这样纤细婉转;当她惊恐得全身颤抖时,双臂岂非也是这样柔弱无力;在她修长脆弱的颈项仰起透出哦吟的时候,又是在谁的怀抱中——嫉恨就像蛇毒顷刻窜遍辟邪全身,那丝温存迷蒙的少年意气顿时消散无踪,仇恨与悲伤将他浑身凉透,抚在海琳颈间的手指僵硬地越收越紧。
血色迅速从海琳脸上褪去,她欲呼无力,惊恐万状地望着辟邪锋芒万丈、凌厉如刃的双目,不由泪如泉涌,手指紧紧嵌入辟邪双臂,满是哀求之意。
“啊——”辟邪听见自己叹了口气,猛地抽回了手,挣脱海琳的身体,抓起一边的长衣从床上跳下地。海琳咳了一声,扑过来抱住辟邪的腿,伏在地上喘着气道:“六爷、六爷别走!六爷走了,妈妈便会将我打死。”
辟邪低声道:“她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不会的。”
海琳急道:“一个人做了老鸨,身不由己,心肠总是狠的。六爷只当可怜我,不要就这样走了。”
“你说的对,人从来就是身不由己。”辟邪原本一腔刻骨仇恨倒被她说得气馁,见她白衫委地,柔肢微颤,不由弯下身子拂去她脸上泪水,扶她坐在床上,“你别哭了,只要你不怕我,我就不走。”
“不怕。”海琳破涕而笑时尚有少女纯真的光彩,擦净泪痕,拉着辟邪枕在她柔软的怀抱中。
辟邪只觉多年来心神俱惫,从未有如此安逸,窗外歌韵稀闻,夜雨仍急,眼前红帐上朵朵灿烂牡丹也渐渐迷离起来。
“九爷!”沉睡中有人轻轻晃动自己身体,辟邪猛地睁开眼,红光照目,已是白昼。枕边的海琳早已不见踪影,前来唤醒的却是栖霞。
“什么时辰了?我二师哥呢?”辟邪睡觉从来惊醒,不料昨夜无梦,连海琳起床出门都不知道。
栖霞道:“二爷一早便回宫了,见九爷沉睡,不让惊动,说是皇帝知道,让九爷好好歇着就是。奴婢眼看午时了,怕爷耽误了什么事,才来催起。”
辟邪坐起来道:“是有些晚了。”由栖霞伺候披上衣裳,转眼看见手臂上被海琳指甲刺伤的地方早用小寒绢的丝帕包着,想起些什么来似的,怔了怔。
“九爷是累了,也不知多少年没睡过安稳觉。”栖霞低头替他着鞋,不由语声哽咽。
“我不再是九爷了,”辟邪微笑道,“叫六爷便是,姐姐也不要自称奴婢,别人听到不好。”
“是。”
“多少年不见了,还没有替母亲给姐姐陪过不是,姐姐过得还好么?”此问出口,辟邪便觉多余,当年曾手把手教他写字读书的王府女官,只因母亲嫉妒排挤,竟致流落风尘,还有什么好日子可过。
栖霞却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是我遇人不淑,怪不得王妃。老王爷出征回来第一件事便替我杀了那个无赖全家,又赎我出来,买了这间院子给我,如今我名冠京华,明着使唤的人便有一两百个,又能替爷分忧,有什么不好?”
栖霞十八年前选入颜王府中,因她有些才女的名声在外,颜王指名儿服侍教导九子颜久,侧妃郑氏怕她分宠,趁颜王携长子颜铠和颜久出征之际,将她指婚嫁给礼部小吏隋安为妾。隋安家里正室是个悍妇,将栖霞又打又骂不说,自己也是个衣冠禽兽,好赌成性,欠了人巨债,最后竟将栖霞卖入青楼。辟邪现在猜测颜王将隋安一家杀尽,替栖霞赎身购宅也非全然出于急义善心,最终不过为在京中多布一路眼线,栖霞却不曾有半点怨恚,称得上以德报怨了。
栖霞又道:“这些年只从姜爷和二爷口中得知六爷消息,想不到昨夜一见,爷已经长成这么大了。爷随老王爷出征时不过七岁,临行那天还是我给爷穿的鞋呢。”
辟邪回想颜王书斋窗前,阳春如画,她素手把笔执教,是何等温柔清雅,如今见她容色仍与当年无异,眼角眉梢却多浸风尘沧桑,十多年过去仍是孑然一身,兢兢业业替自己掌管京中八十二处人马,心中早让险恶伎俩占去大半,而自己也变得阴狠狡诈,一师一徒当年那些纯真高贵气韵都已荡然无存,此时都觉面目全非,一时相对无语。
栖霞挪开目光,勉强笑了笑,低声道:“爷今后若还来,我总在这里等着。”
辟邪点了点头,“我今后有事要在宫外办,就上你这里来。”
栖霞推开北窗,“六爷看。”窗外一片修竹,青翠蔽目,“这片竹子后面墙外,还有两栋小楼,在北街上开了小角门,确实隐蔽。爷要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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