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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随即“当”的一声,已被一柄长剑格住。接着一人“哈哈”笑道:“宋兄弟,怎恁迟才来?哥哥等你甚久了也!”
第三十二章 踯躅独行吾谁与
凌冲冲入屋中刺杀扩廓帖木儿,只当得手,却不料屋中还藏有第二个人,更为吃惊的是,此人的声音竟然如此熟悉。变故全出意外,惊得他手足无措,钢刀被格住,本能地旋腕下翻,却被对方挽个剑花,轻轻巧巧破解了。那人随即一剑刺向凌冲小腹,凌冲不敢抵挡,转身避过。那人抬起一脚,反踢上房门,轻声笑道:“休动手,大王有话与你讲哩。”
凌冲将刀横胸,深自戒备,定睛细看,此人不正是与自己一同进城的彭弹压么?那彭弹压笑嘻嘻地,倒提长剑,一抱拳,说道:“在下本不姓彭,姓庞哩。平定州人称‘病钟馗’庞明的便是。”
凌冲早听说过庞明是扩廓帖木儿手下一流的高手,想不到突然在这里出现,更想不到他假装彭弹压,一直就呆在自己身边。此刻心下甚么都明白了,为甚么众弹压都对彭弹压如此恭敬,为甚么自己说想进城,吉总把不但答应,还派彭弹压和自己同行。原来自己一早就中了敌人的圈套,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凌冲越是想通这点,越是心乱如麻,微微侧目,去看坐在桌前的那人,也即他窗外看到的黑影。此人背对着他,穿着甚为单薄,外面随便披了一件蓝衫,没有髡发,乌黑的长发也没有挽髻,披散在肩上,只在发稍,用一方素色帕子随意地扎束起来。凌冲知道此次刺杀行动是失败了,不仅如此,自己恐怕要身陷敌巢,性命难保。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坐着的人究竟是不是扩廓帖木儿本人?虽然杀不了这鞑子丞相,起码也要面对面痛斥他一番,然后慷慨就义,才算英雄气概。
那人缓缓地站起身来,缓缓地转过身来,只见他不过三十多岁年纪,脸型瘦削,淡眉凤目,略有短髭。凌冲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王……王兄,怎的是你?!”
那人正是王保保,只见他淡淡一笑,目光中似乎有些无奈:“市井小民,不识我名,犹可谅也。你做朱元璋的细作,如何不晓得某的根底?某自至正二十一年奉父命往使大都,朝廷赐名扩廓帖木儿,旧名虽遂不用,也不过四年而已。你竟然不知?”
凌冲仿佛遭到五雷轰顶:“你……你便是扩廓帖木儿?!”王保保苦笑道:“正是。凌兄,你须杀不得我也,何不放下刀来,咱们叙叙别后之情?”凌冲兀自横刀不动,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才好。他心中混乱到了极点,根本无法理清自己的思路。王保保看他这个样子,微微摇头,转过身,从桌上拿过一封信来,递给凌冲:“你且读了此信,咱们再叙契阔罢。”
凌冲用刀尖挑过了信,单手拆开,一边警惕着王保保和庞明的动作,一边扫目阅读。只见那信上写着:
暂摄东南臣朱元璋,拜于大元总兵王,阁下:
尝观英雄之得志于天下也,何其难哉!立于始或沮与终,成于前或堕于后,此古今之所深惜也。曩因元政不纲,中原大乱,其命将出师,罔有攸济者。阁下之先人颍川王,以一军之卒,用于众败之余,仅得加兵于齐鲁,功未及成,而祸婴不测,使一时豪杰莫不悼惜。阁下孝切于衷,勇发于义,鼓率愤旅,竟雪仇耻,以成父志。方其临难不挠,意气慷慨,激励三军,虽李存勖之规略莫是过,颍川为不死矣。迩闻北庭多事,变生肘腋,控制河朔,挟令夷夏,孛罗犯阙,古今大恶,此正阁下正义明道,不计功利之时也。夫以阁下雄才,取之有余,然常胜之家,意多轻敌,应变之术,不可不审。今阁下居河南四战之地,承颍川新造之业,边庭未固,近邻多垒,其所以军民相附,邻与不窥者,诚颍川存日,能尽抚养盟好之道,而人不忍遽绝也。或孛罗侵寇不已,阁下何靳一介之使,渡江相约。予地虽不广,兵虽不强,然春秋恤交之意,常窃慕焉。且乱臣贼子,人得而讨之,又何彼此之分哉?况予近平伪汉,四境已安,正息兵养锐之时,岂不能往助阁下乎?且英雄豪杰相与之际,正宜开心见诚,共济时艰,毋自猜阻,失此旧好。兹专人备道斯忱,惟阁下图之。
再拜。
王保保解释说:“此至正二十四年腊月,西吴王遣人送来的信。你可识得他的笔迹么?”凌冲看了,半晌不语。他当然认识朱元璋的笔迹,虽然这封信文辞斐然,未必是朱元璋本人所作,但肯定是让室——比如章溢、刘基等人——写好了,自己亲自抄写了送出的。至正二十四年,也就是去年,孛罗帖木儿兵犯大都,皇太子逃到太原扩廓帖木儿军中,下诏讨伐叛逆,这封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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