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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去,才算勉强镇定了心神。
雪妮娅父亲艾布所开的馆子清真居,是在城东崇仁门内居贤坊的西北角上。馆子并不大,但因为靠近国子监,有些蒙古和回回太学生爱他这里面点做得好,课余常来坐坐,生意倒还算红火。不过等到雪妮娅终于走回来的时候,禁街的头遍锣刚刚打过,店堂里已经剩不下几个客人了。
伙计吉巴儿迎上来:“小姐怎恁早晚才回来,东家一直叨念着,休要出了事哩。”“我爹,”雪妮娅向里屋努努嘴,“等着我么?”吉巴儿回答道:“答失蛮请他吃饭哩,路程远,怕是今晚赶不回来了也。”
雪妮娅松了一口气,赶紧逃回自己的屋子里,关上屋门,解下外面披风,从怀里摸出那尊小小的金佛来。自己答应了那个陌生人,要把这佛像交到某个人手里的,可是……这是异教的偶像呀,若是让爹看到了,可怎么办?她正琢磨着把佛像藏在哪里才好,突然听见有人“咚咚”地敲门。
“小姐,小姐。”听起来吉巴儿的声音有些慌张。雪妮娅不知道出了甚么事,赶紧把金佛顺手塞到自己枕头底下,然后一边问着:“甚事情这般惊惶?”一边去打开了门。
吉巴儿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一脸尴尬相,象是有话要说,可是又不敢开口。雪妮娅催促了好几遍,他才说:“你自店里来看……”
雪妮娅顺手关上了屋门,跟随吉巴儿来到店堂里,只见门面已经上了板,只留着一条小缝。店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位客人还没有走,俯伏在桌上,面前一碗酸汤,似乎还没有动过。
“他怎的了?”雪妮娅问吉巴儿。吉巴儿嗫嚅着:“似是噇饱了酒哩……”雪妮娅吓了一大跳:“咱们这里哪有酒与他吃?!”吉巴儿皱着眉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想是在他处噇饱了,才、才到咱们店里来的……”雪妮娅差点一脚踢过去:“你怎生放他进来的?!爹不在店里,你便只贪着玩耍,连个醉汉也敢放进来!”
吉巴儿吓得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求求你,莫告诉东家知晓,他定要赶我走哩。我家中爷娘俱都过世了,东家不收留我,我便要饿死哩!”
雪妮娅瞪了他一眼,想一想:“可曾有他人知晓么?”吉巴儿回答:“这人戌末来的,初时也甚清醒,我也未曾闻得酒气,只要了一碗酸汤,吃不久,余的客人都走了,师傅们便回去了也。我来上板打烊,催他走路,才……才……料无旁人知晓的。求小姐千万帮小人遮掩则个!”
雪妮娅舒了口气,摇摇头:“你好不晓事,若被外人知晓,咱们这店开还是不开?哪还有族人敢上门来?幸得无人知晓。现下怎么处?”
吉巴儿抹抹眼睛:“小人知错了,再不敢放醉汉进来也。那人体重,小人一人抬他不动,求小姐帮我将他搭出去,扔到街上便罢了……”
“休胡说!”雪妮娅又瞪了他一眼,“禁街锣敲过了,搭他去街上,被警巡拿了去,却不是罪过?我归来时,听得有刺客要刺杀丞相,正满城里拿人哩。若此人说不清白,被冤曲了顶杠,岂不是咱们坑陷他的?”
吉巴儿忙问:“依小姐则怎么处?”雪妮娅皱皱眉头,犹豫着说道:“先搭到柴房里去罢……”吉巴儿道:“何时赶他出去?明晨东家回来可怎么好?”雪妮娅想一想,拿定了主意:“明晨我早些起,天才亮便唤醒他,趁开门前赶他去罢。”吉巴儿还在犹豫,雪妮娅瞪了他一眼,他只好点头同意了。
两人上前抬那客人,看他科头蓝衫,一副穷酸样。平常到店里来的太学生,都是五品以上官员子弟,个个穿着光鲜,这样的客人倒也少见。那客人被他们扶起来,突然间似乎清醒了些,摇摇头,微睁开眼睛说道:“且……且再打两角酒来。”
雪妮娅吓得赶紧去捂他的嘴。吉巴儿愤愤地说道:“打甚么打?禁街锣都打两遍啦!”那客人道:“打便打……我还怕他们不成!”雪妮娅赶紧使个眼色,叫吉巴儿去关好店门。她将那客人的胳臂架在肩上,感觉也不算很重,口中劝道:“咱们扶您后边歇息去来,休再多讲话了也。”
那客人“哼”了一声:“怕我讲话么?我既到、到得大都,便该讲话……你们都小觑我,呼我非根脚官人……哼,甚么根脚官人,屁!你们都好根脚官人,可能奈何得了我么?!”
吉巴儿上好门板,锁好了店门,赶紧过来帮忙:“真主保佑,这般醉汉,怎么今日偏我撞上……”雪妮娅撇撇嘴:“谁教你放他进来者?”两人连扶带拖,终于把那客人搭进了柴房,让他在一堆柴草上躺下来。
那客人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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