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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背后,不轻不重捏起肩膀。
“考虑好了?”薛思春搭住她的手,顺势揽进怀里。
“还没有。”杏子仰头,勾起嘴角笑道:“不过,糕点已经快蒸好了,匀出些空闲,特来侍奉法曹大人。您想赏点儿什么?杏子会唱歌、会跳舞、会倒弹琵琶,还会捏肩捶背。”
“团子三兄弟。”薛思春心情稍稍放松,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警告道:“不许唱错。”
“是!”
*
团圆饭吃得很尽兴,薛老爹还喝了两盅。
饭后的话题很沉重。碍于波斯王子在席,薛老爹阴着寒冬腊月脸,把儿子带进书房,声称他们父子俩必须“好好谈谈”。
“想辞官?”薛老爹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直冲天灵盖:“除非从爹的尸首上踏过去!”
“爹当年您为娘舍了多少!儿只是暂别长安”薛思春老老实实跪着。
薛老爹一听更怒:“你爹还能活几年,啊?你官居一品还得花几年,啊?爹赶不上!赶不上懂不懂!爹死之前,你至少得混到紫袍、金鱼袋!不然爹死不瞑目!”
眼瞅着秋后就快往刑部升了,这节骨眼上竟敢辞官。薛老爹脸色一沉,冷冷教训他:“爹允你自寻心爱之人,已是十分疼爱。杏子也罢,桃子也罢,不论身份地位,爹都没插手。唯独仕途一事,若再执拗”
柳春娘没去打扰父子二人谈话。她先往卧房转了一圈,又喊来管家问过起居诸事,略翻了翻收支账目,便到厨房找杏子。
“在蒸蛋羹?你先忙着。”春娘舀水洗过手,从果盘中挑出串紫葡萄,坐在杏子旁边细心剥起葡萄皮。一颗一颗剔了籽放进白瓷碗里,翡翠球一样。
杏子唤了声伯母,收拾好案上摆设,坐下来陪她剥葡萄。
“思春他很随他爹。”春娘眼里蕴满暖意,笑着说:“有夫如斯,此生足矣。杏子,他会好好待你,你也要好好待他。还记得先前叮嘱你的那些话么?”
杏子点头,复低下去,喃喃道:“薛伯父好像很生气。如果思春君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杏子情愿回去坐牢。请您劝劝薛伯父。”
“唉,一个老傻瓜,一个小傻瓜叫他们闹去吧,书房里没几件值钱器物。咱们剥葡萄。”春娘笑笑,拍拍杏子的手背,宽慰她:“好孩子,别担心。我儿遇事只是欠些火候,他收拾不妥时,我这当娘的自然出手。”
一时灶火旺了,锅里冒出热气。春娘掀盖去看蛋羹老嫩,瞧见案板旁边放着两枚空蛋壳,顶上敲出个小孔,雪白蛋壳被炭条涂成玩偶模样,煞是可爱。
杏子欠身道:“方才胡乱画的扫晴娘和扫晴郎。”
“原来蛋壳上是一对佳偶呵。”春娘放下蛋壳,评道:“可惜易碎。”
佳偶易碎绝不是好兆头。杏子怎知柳春娘素日里的那些讲究,想起这种不祥的事,登时慌了神,忙不迭行礼道歉解释:“杏子没那意思杏子再也不敲鸡蛋画玩偶了”
“易碎的东西,更应悉心呵护。”春娘转过身,虚扶她一把:“不必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父):敢不听话?打屁股。
(子):… …|堂堂法曹换个部位打行不?
第二十四章
剥完一串葡萄,春娘端着碗推开了书房的门,里面煞气正重。
“夫君略胜一筹?”她笑盈盈走到薛老爹身边。
薛老爹叹道:“儿子执意辞官去波斯,你管管他。”
“这有何难?请假便是。”春娘端正坐在书案前,笑他父子二人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偏要钻进牛角尖去吵架。
可是,去波斯走个来回外加办点私事,少说也得小半年。薛老爹不赞同,摇头道:“病假超过百日,会遭吏部除名。这个孽子,气死我这当爹的,叫他报上三年丁忧逍遥去吧。春娘,我们回家再生一个,不要他了”
春娘嗔他一眼,铺开竹纸,边写边说:“待我为儿子攒出往来波斯的行程。当旬休沐一日,当月急假五日。婚假可以有九日。”
东拼西凑,这才一十五天。薛老爹摇摇头,差的不是一天两天。
“再报上他贺姨父家的闺女出阁,又是五日。”春娘气定神闲,继续算道:“我跟你爹正好借这机会出去走动走动,往钱塘一带游玩。儿啊,你只说父母已迁去淮南居住,讨个定省假,三十五日讨足了。途中染疾,再告病假九十五日。”
只要请假的表函掐准日子递上去,足有一百五十天可供他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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